父亲的“土月饼”-中秋散文

父亲的“土月饼”-中秋散文

 父亲是乡村小学教师，他不仅是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还是一个挺称职的“贤内助”。记忆中，他不仅会编织箩筐、簸箕，还会制作家俱、烙饼、做饭等手工活呢。记忆中最深的，还是他在中秋节时自制的“土月饼”情形，使我历历在目，不得忘怀。虽然其做工简单、粗糙，不如市场上的松软可口，装浈精美，但在懵懂的童年时代,却成了我一个永恒的的记忆。

    小时候，我家人多劳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在那个物质高度匮乏的年代，每逢中秋佳节，如果每人能够吃上一块月饼，也算是一个最为奢侈的节日了，能吃上一个或一个以上的月饼，也只过是家底厚实的人家才能领略到。

    那年的中秋节前夕，父亲从计划经济的商店里，购回了一大包月饼，闻着那诱人的月饼  香味，我们欢乎雀跃，揭开一层一层的油皮纸，兄妹们从父亲手中分到的仅是半块月饼。当时我是与弟弟是共同分割一块月饼，当我举着那块圆圆的月饼，高高地举在手中，弟弟就像馋猫似盯着，眼光不时地随着我手中的月饼舞动而移动，紧紧地追随着，跳跃着，欢乎着。兄弟俩会儿坐在草垛根，一会爬到磨台上,翻过来，倒过去地炫耀着，观赏着，根本舍得吃，等留到过节那天再吃。毕竟“主动权”全在我的手中，弟弟不时地“三哥长，三哥短”地甜甜喊着我,靠近我，巴结我。终于等到了开始“分赃”的时候，我郑重地将储藏了几天的月饼拿出来开始分赏了，我把那块月饼掰成了大小不等的两半块，学着从小人书里看到“狐狸分饼”的方法，故意地将大的那一半咬了一小口，然后进行比再分，可是，原先小的那一半居然又变大了，周而反复着……目不转睛的弟弟终究知道上了当，坐地豪嚎啕大哭……父亲将自己的那份让给了弟弟，并哄着弟弟：乖乖不哭，等到八月十五那天，爸一定给你做一个最大的，最甜的，最好吃的月饼，让你吃个够！

    日月儿的光华从格状旧窗间静静地流过，窗缝里，不时地筛进几声蛙鼓虫鸣，融着远一声，近一声的犬吠。这时，茅屋子里飘出了月饼的浓浓香味，全家人正围坐在土灶前，观看着父亲的表演的“厨艺”，他用红糖、冰糖、花生仁、馅砂、活面等食料拌和成的圆饼，正贴在土锅里滋滋地作响，一块块油光锃亮的月饼新鲜出炉了，他做出来的哪像月饼，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尽管如此，我们兄妹们吃起来都说特别香脆，特别甜润可口。我们全家人都把父亲制作的月饼叫做“土月饼”……连续几年，我们家的中秋月饼基本上实现了“自给”，根本无须花钱上街购买。

    轮回，岁月如歌，转眼20多年过去了，童年时代已渐行渐远，然而，那时吃月饼的场面总是随着月饼的香味活现在我的眼前，在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的今天，琳琅满目,形式多样的月饼却吃不出儿时那诱人的味道了，对节日也失去了原有的热情，但当年小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份浓浓的亲情，那种阖家团圆期盼，那个分月饼的场面总是停留在记忆深处，久久挥之不去。

    如今，又一个中秋佳节悄然来临，窗外一轮明月渐渐升起，枕着甜甜的月亮，我又进入了童年的梦乡，蓦然，我发现父亲的“土月饼”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圆，梦里梦外到处都是原汁原味月亮香味……  (文. 王玉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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