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园散文
村旁有一片枣园,它曾是村子一道绿色的风景,孩子们饱口福和嬉戏的乐园,大人们消暑的去处。
枣园紧挨着村子,密集地生长着二十多棵高大的枣树,树干都有开水瓶那般粗大,有的被磨得光滑锃亮,显出赤褐色。那时,枣树结果特别多,也特别的甜。当熏风吹开春天的门扉时,枣树梢上便冒出了一个一个的芽苞,向人们报告春的信息。当芽苞仲展出一片片嫩黄的小叶,再由嫩黄的小叶变成一片浓绿时,便告知人们夏天的到来。枣叶显小,由于稠密,层次多,同样将夏天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树下一片浓荫。盛夏里,人们钻进绿叶婆娑、生机蓬勃的枣林,就心情怡然,精神为之一爽。人们在纳凉的同时娓娓述说古老的故事和生活的趣闻,劳作的疲惫就悄然从体内消散。有了那片浓绿,乡村的日子不再沉寂;有了那片浓绿,酷暑的天气不再炎热;有了那片浓绿,人们在田园中体会到生命本真的快乐。
当然,枣园更多地是给孩子们带来了欢乐和口福。尽管那时村子里有桃子、李子、梨子等果树,但都零散地分布在各家各户,属于私人所有,不能乱摘。唯有这片枣子成熟后可以无拘无束地“占有”。据说那片枣园在旧社会是一户财主家的,解放后没收成为集体的财产,因为产生不了多大经济效益,生产队上基本放任不管,枣子成熟的时候孩子们都像上自家的果树一样自由,像鸟儿在林中觅食一样自在。
进入盛夏,枣子渐渐成熟,孩子们去枣园的频率更高了。那些由青色变为带有红色斑点的黄色的枣子,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孩子们的眼球。先是顺着那些驮背的树皮被磨成赤褐色光泽的树,猴子一般往树上爬,轻盈地落在那些不大的树枝上,将树梢成熟的枣子摘下,放开肚子饕餮享受一顿。爬完了驮背树,再爬直立的树,枣园里的每一棵树孩子们都爬过,每一粒枣子都逃不过孩子们的法眼。从枣子初熟到罄尽,孩子们都泡在枣园,除了吃枣,还摘了不少的枣子回家。枣子大面积成熟后,各家各户的小孩或带上袋子,或提着竹篮,打下枣子,装得满满地提回家,煮熟后吃。记得有一年枣子结得特别的多,我也摘了不少回家,母亲煮熟后晾干,储于陶罐,像享受果脯一样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种悠悠的醇香、甘甜,至今记忆犹新。
长大以后,我再也没有爬过枣树,也很少吃到枣园的枣子。再后来,离开了村子踏进枣园的机会更少了。偶尔无聊时想寻找童年的.记忆进枣园溜达,看到的景色大不如前了,树上的叶子稀了,结的枣子少了,地上长满了杂草。
前段时间,我拨开盈人深的蒿草进入枣园,枣园已颓败得不成样子,一片凄凉。有几棵枣树已经枯死了,只有主干竖立在那儿,悲戚的仰天长啸,大多数枣树都了无生气,偶尔看到几粒枣子,也是无精打采地挂在枝头。我仿佛看到了岁月的车轮滑过。那遮天蔽日的浓绿呢?那树下谈笑风生纯真的面容呢?那树上挂着的比银河的星云还多的枣子呢?还有那天真烂漫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孩子们的身影呢?一切的一切都被时光带入了昨日的风尘,只留下这些枯树残枝在苍凉大地上追念着往日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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