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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儿时捉泥鳅散文
捉泥鳅是我幼年最初记忆的一段碎片。因为当时年纪小,我不知道年份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年龄。只记得那是唯一一次我跟着两个哥哥和姐姐一起在小镇西头的池塘里捉泥鳅。捉泥鳅既好玩又刺激。那天我们在池塘里弄了满身泥巴,捉了半桶泥鳅,回家后母亲给我们做了一顿泥鳅大餐,让我们很少尝到腥味儿的舌尖美美地爽了一次。
我家住在河北邯郸一个贫穷的古镇。小镇西街末尾处就是我家祖屋。土坯垒起的围墙。三间瓦房坐南朝北。院子大门朝南,出门就是街道。从我家出来西行走过四户人家之后就到池塘边上了。我家门前的马路由西到东是小镇的一条主街道。西街尽头的马路两边各有一个池塘。只要连着下几场雨,池塘就蓄满了雨水。常有人在池塘边洗衣服,噗噗噗的棒槌声一直伴随着我走过童年的那段时光。一到夏季,很多男孩会到池塘里游泳、打水仗玩。女孩和年纪小的孩子都会来到池塘边的树荫下玩耍。遇到天旱的时候,池塘水位比较低,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才敢跳到池塘里戏水玩。冬天池塘结冰了,孩子们在冰上打陀螺、溜冰玩。小镇两个池塘一年四季都是孩子们玩的地方。
那一年大旱,很久没有下雨,庄家地干的裂缝。两个池塘的水也干枯见底了,露出了乌黑的淤泥和杂物。这天清早,大哥提着木桶对我们说:“走吧,咱们去捉泥鳅。”哇,捉泥鳅呀,好玩!我欢蹦乱跳的跟在大哥、二哥、姐姐后面屁颠屁颠朝池塘走去。
在儿时的记忆里,池塘总是水泊涟漪,从来没见过池塘干枯的样子。此时的池塘赤裸裸的露出了淤泥。一脚踩下去,人的身体往下陷,淤泥一下子到我的小腿肚子了。行走在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脚下不住地打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这样的环境下捉泥鳅很刺激。先不说到底有多少泥鳅,但看池塘里到处都是抓泥鳅的人就够热闹的。因为满手泥巴本来就很滑,加上泥鳅全身滑溜溜的,即便捉到手了也有可能被它逃掉。无论是捉到泥鳅,还是被泥鳅逃掉了,都会引发一阵骚动。那一天上午两个池塘里的欢笑声、尖叫声、唏嘘声、谩骂声此起彼伏,场面既滑稽又热闹。
说是去捉泥鳅,其实我纯粹是瞎凑热闹,我根本就捉不到那些狡猾的滑溜溜的泥鳅。就是捉到手一条泥鳅,还没等我放进桶里,泥鳅在我满是泥巴的小手里挣扎几下就逃到淤泥上了。泥鳅一旦落到淤泥上,瞬间就钻到下面看不见了。眼看着哥哥姐姐捉了一条又一条,我急的直冒汗,心里一百个不服气。正郁闷的时呢,突然感觉脚丫子碰到了滑溜溜的东西,伸手就捉到一条大泥鳅。哇!我高兴地不知所措,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那条泥鳅喊道:“哥,我捉到一条大泥鳅……”话音未落,那条泥鳅在我手中三拧两拧就钻出了我的掌控跳到了脚下,哧溜一下钻到淤泥里了。眼看着战利品又跑掉了,我哇的一下咧着嘴哭了起来。二哥走过来用手指着淤泥表层的一个小圆洞说:“别哭,它没跑远,就在这个小圆洞里藏着呢,看我给你捉住它。”说着两只手顺着那个小圆洞四处摸索了一小会儿,果真抓到那条大泥鳅。二哥迅速将泥鳅丢进大木桶里。咯咯咯……我破涕而笑。嘴里还不住的嚷嚷着“这是我的大泥鳅,是我捉的那条大泥鳅……”
那一天池塘里有好多小伙伴来捉泥鳅。两个池塘积聚了小镇东南西北四条街道的孩子们,但是,谁也没有我们家兄妹四人捉的泥鳅多。哥哥把大半桶泥鳅提回家,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母亲说泥鳅肚子里面有很多泥巴,要用淡盐水养一两天,让泥鳅把脏东西吐出来才可以吃。啊?现在还不能吃呀?我馋得直咽口水。没办法,只好等两天了。一想到两天后就可以美美地吃了一顿泥鳅大餐让我兴奋不已。那两天我常常蹲在水桶旁边看着泥鳅在水中钻来钻去上下翻腾。我想找出自己捉住过的那条大泥鳅。可是这太难了,那些泥鳅黑不溜秋的长得都一样,根本无法辨认。不管了,反正在我心里认定最大的泥鳅就是从我手中逃跑的那一条。
终于熬到了第三天中午。我从外面玩耍回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奇特的香味儿。母亲破例做了油煎泥鳅,外焦里嫩,吃起来好香啊!这对于常年闻不到肉星儿的农村孩子来说,能吃一顿油煎泥鳅简直比过年还快乐呢!更何况这是我们亲手捉来的泥鳅,吃着香,心里美,很有成就感呢!
对于捉泥鳅的记忆如此深刻还另有原因。大哥比我大12岁,二哥比我大9岁,姐姐比我大三岁。我这个排行老四的除了吃饭时能见到他们,平时几乎没机会与哥哥姐姐一起玩过。大哥去县城上高中时,我还在镇上的幼儿园呢。因为年龄的差距我没有机会和他们玩,能和他们一起捉泥鳅对我来说今生只有那一次。所以我一直珍藏着这段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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