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那片废址的散文
应该是在“汶川地震”后的第三个年头里,“广电大楼”就被拆除了。这座冲天高楼,始终是小城的标志性建筑,它型似巨轮,在开闭传输视听信息的航行中,终因一次地震、一场重建而永远沉入了历史的大海。
两河之间,大楼原址仍是一片空阔。那里除了闲逛的人群、停放的车辆外,还有就是无规无则地悄悄蔓长的野草。于今,我虽记不清自己曾路过好多好多次,但每过一趟,都觉得那些人那些车,全都踩辗着我的记忆,觉得自己那段长长的记忆已经爬满了荒芜的草。我于是像抢救文物似的在那些人迹车徹和一坝杂芜中,使劲搜寻那些散碎的`人和事,自以为那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字矿藏,只要肯挖勤挖,就足以塞满自己的精神天地。经无数个日夜挖掘之后,其结果令人怅然:空空荡荡得一如荒冢!
楼内,十五年的上上下下,楼外,二十载的奔奔波波,可以说,阅人几近无数、历事亦算多多,而一当存心回头叙叙时,咋就跟剪不出的镜头、改不出的稿子一样,不见一星能触燃笔端的火花?
是美不如花月、动不如泪眼?抑或是自己大而化之了?为此,我面壁寻思:办公室里,何曾少过谈笑风生?走道上,相互谁不招呼问好?同事合作,哪次不是顺顺当当?与女,扰否?与上,犯否?与己左右可有丝毫恶乎?
诸如此类、凡此种种,我几乎都想过了,想来想去,似觉许多东西,简直就形如那些播报在即的字字句句。进而觉得,原来该写的、该摄的、该说的,几乎都已做过了,所剩的都不过是那些稿子和镜头背后的影子。
影子很深很沉,纵使春秋文墨亦未必就能承载!
但记得那年大雪纷飞的冬日,在内部举办的盛宴春晚上,男女二播在抒情乐曲中,登台朗诵了我应命赶写的朗诵诗《关于你的报道》。
诵毕,满堂响起一阵莫名的掌声。其实台上说些什么,我不清楚,台下听没听,我也不知道。在一堂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中,另有一首不知其作者的短诗,游魂似地一直在我脑海里若隐若现:
林子里所有的鸟/都是灰色的/只有一只/也是灰色的
这首诗的题名叫《寂寞》。能记住它并非由于它短,而是因为其意之妙,妙得来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铭刻在心了。一当自己置身于那些言不由衷、笑不由己的场合,它就会莫名其妙地游曳出来。
到了当年“五四”那天,我突发重病瘫倒在床。躺在病床上,我猛然想起我那首所谓的朗诵诗,诗的最后几句,一时让我惊诧不已:
兴许/你会如瓶落地骤然碎裂/即便破碎,纵然断裂/那粒粒残片也明澈如镜/片片镜子/可鉴历史/可见自己?
自那以后,楼里楼外诸多与己相关的过往,也就如同那片废址,尽长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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