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曾是我鞋底的那一粒细沙散文

时间:2024-07-17 18:18:28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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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曾是我鞋底的那一粒细沙散文

  据说,婆媳之间是天生的宿敌。因为,横卧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是一个在她们心目中被视为最重要的男人。而女人天生的占有欲,和与生俱来的母性形象。总在潜意识里,让这两个看似无任何利益之争的女人,却相互排斥,彼此计较着。

婆婆,你曾是我鞋底的那一粒细沙散文

  因为这个据说,更因为这自古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曾一度让我觉得我和婆婆之间,犹如站在一个隔着透明玻璃的两个世界里。彼此张望,却无法亲近。其实,细想起来。这道玻璃的形成,除了无法改变的宿命外。更多的是日常生活中,日积月累的沉淀。而我所能清晰记取的那些沉淀,有时犹如鞋底的那一粒细沙。虽不影响走路,却时不时的影响着脚感。

  细沙之一:

  那年,小朱第一次带我回他的家。并,向其母亲介绍说,这就是我的女友。那个还未成为婆婆的女人,一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

  这个单薄而消瘦的年轻女子,一边又是倒茶又是煮鸡蛋的招呼着。而不经世事的我,低头少语,只是一味的拘谨而羞涩着的喝着一杯杯的茶水。

  最后,不及午饭,我便把肚子涨得四处找公厕。而当小朱带着我去他家那个称之为厕所的地方时,我却摇晃着脑袋不肯去。只为,小朱家的所谓的厕所只是简易的一张布帘后的一个马桶。时是夏季,除了散发着浓烈的味道外,更能见“嗡嗡”作响的蝇虫四处飞窜。然后,我执意让小朱载着我去了远隔十里外的加油站……

  回来时,他的母亲好意的询问去处。诚实而纯朴的小朱,不加思索的道出了实情。尔后,我看到了他母亲脸上划过的那一道眉头。事后,我也从小朱处读懂了那一道眉头的含义:此女子太过于娇贵,不适合做咱农村的媳妇。

  细沙之二:

  那年,岁未。我以准儿媳妇的身份,和小朱一起回了家。为表我的心意,我特意带了二支上好的别直参给他们。他母亲乐呵呵的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说下次别买那么贵重的礼物,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

  数天后,入夜。迷迷糊糊中,我和小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那头,是他母亲惊慌失措的声音,儿啊,你快回来看看吧。我和你爸吃了你们送的别直参,直流鼻血啊……。不及说完,我们便顶着凛洌寒风与深夜中赶回了家。只见,措手无策的母亲一边擦着鼻血,一边说,晚饭时他们把半根别直参放进锅里炖鸡。然后,每人只喝了一碗,便……原来,他们错把别直参当作西洋参般的用量。结果……望着他们床边那一堆沾染着鼻血的纸。我心急得顾不上场合,便铺天盖地的把小朱数落了一顿,埋怨作为医生的他不该忘了和他们交待。而事后我才知,正是我这一急,一数落。却让他母亲感到了不快,与他们眼里。我作为一个还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如此数落他们一直视为优秀的儿子呢?尚末结婚便如此,婚后岂非更无地位可言?

  细沙之三:

  那年,我生了女儿。住院的第四天,小朱的母亲来照顾我。午后,她掺扶着我上厕所。或是地滑,亦许是眼花。当我上好厕所出来时,他的母亲脚底一滑,狠狠的打了个跄踉。而我本能的就伸手去扶,而这种本能的结果是因为我一用力,而让伤口裂开。然后,伴随着撕生裂肺的疼痛,伤口鲜血直流。晚饭时,小朱心疼得看着我的伤口,说,要不还是让我的母亲回去吧。否则,我怕到时没照顾好你,反倒先累坏了她……

  我深表赞同,因为若真是如此。我不但心生不安,更担心会落下啥后话。只是,我不曾想到。我们的这片好意,却让他的母亲误以为是我嫌弃她照顾不周。所以,当她怏怏离去时,小朱曾一度想去解释。但,还是被我阻止了。我本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更何况有的解释就如黑点。只会,越抹越黑的……

  细沙之N:

  就如此般,这些细如尘的沙。在锁碎的日子里,慢慢的沉淀,沉淀。

  仅管,我亲切的喊婆婆为妈。但,我知道那一声“妈”。只是一种称呼上的代言,而并不是感情上的无间。为此,我曾很苦恼的向朋友诉说。朋友只道句,古来婆媳自难处,就如一山难容两只虎。于是,我只当视为家常的,无法改变的事实。任其积累,沉淀。于是,我也以为这一粒粒的细沙会在脚与鞋之间肆意窜动,如影随形。

  只至N年前。有次,我们带着女儿回小朱家。婆婆照例烧了一大桌的菜,然后,照例每碗菜一式二份的装着。然后,照例把其中的一份往我

  面前放,说,来,来,来,吃这碗,你喜欢吃的。这种照例,早已习惯。而那天,我却突然心血来潮的问,妈,干吗把总把菜装成两份啊。放得满桌子都是,又挤又不方便。婆婆说,放你面前的这些碗呢,是只加了少许味精的。因为,我听小朱说过你不喜欢吃味精。而我们家却习惯了重口味,怕你吃不习惯。所以,才装了两碗……

  婆婆随口而出的话,却如刺般的扎进我的心底。原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着的道寻常,和不以为然中,隐藏着的却是深深,无法言状的爱。

  于是,我开始反省,开始细数着那一粒粒的细沙。用一颗不抱怨,不提旧,不耿耿与怀的心境。于是,开始慢慢的过滤着那一粒粒的细沙。用一抹感恩之心,感激她养育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的心。于是,我终于发现。曾经被视为无法越逾的一粒粒细沙,如一双棉制的鞋垫。吸涉着一路的风尘,和一脚的汗味。

  曾经以为,给婆婆买很多很多东西。比如穿的,吃的,用的,便是我能尽的最大孝顺。却未知,有些精神的东西是永远无法用物质替代的。

  曾经以为,每年给婆婆买的新衣裳她总是很少穿,是因为我买的她不喜欢。后来,才知,她不是不喜欢,而是舍不得穿。因为,她偷偷的看了那衣服上的标价。

  曾经以为,我欲给她买个足浴盆却被她执意拒绝,是因为她怕麻烦。后来,才知,她不是怕麻烦,而是不想让我们花钱,更担心那东东不安全,用着心里不踏实。

  曾经以为,她用洗衣粉代替洗洁精反复的洗涤碗筷,是因为她不懂卫生常识。后来,才知她不是不懂,而是想把碗筷洗得干净,更干净。只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吃得更放心,更卫生。

  曾经以为,她拿着快过期的巧克力一个劲的往我怀中塞,是因为她不会吃巧克力。后来,才知她不是不会吃,而是舍不得。她只想把她认为的最好的东西留给我们。

  曾经以为,她乘我们上班时把煮得熟透的茶叶蛋放在我们的被窝里,是因为她不懂世理。后来,才知她不是不懂,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保着茶叶蛋的那份余温。

  曾经以为,她满村满户,逢人便吹擂儿子儿媳的精明能干,家财职位,是因为她爱炫耀和虚荣。后来,才知她不是吹擂,不是炫耀,而是她引以为豪,并自豪的想与人分享着。

  曾经以为,她宁可守着家中那方寸田地,也不愿帮我们照顾孩子,是因为她懒,怕承担。后来,才知,不是因为她懒她怕,而是她有一睡生床,就夜夜失眠的习惯。

  曾经以为,她记性好的会一直记着那些陈年锁事儿,并以此为介。后来,才知,在日子的流淌中,她早已如失忆般的,把那些不是那么美好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曾经以为,我纵使视她为自己母亲般的相待,亦无法让她如自己母亲般的对我纵容。后来,才知,她不是不爱,而是纵是爱了,我亦无法

  用一颗视自己亲生母亲般的心去亲近。因为,我鞋底有了粒细沙。

  曾经以为……

  曾经以为,这些细如尘的沙。只会越累越多,越积越沉……

  只是,从未想到过。只要找个平稳的地儿,坐下来。然后,脱了鞋,往外一倒。这一粒粒细沙,便会如沙漏般的缓缓倾尽。

  再看看那倾泄而出的一粒粒细尘,竟然是只有心去体会的时候,才会发现那里面点点滴滴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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