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行者散文

夜色中的行者散文

　　太古如长夜，愿作秉烛人——题记

　　一

　　人这个复杂的个体，站在岁月的边上，总是不断地向星空打量，回望苍茫来路，更感去处茫茫。

　　有人说，人性有时候就象一个黑匣子——不可捉摸，不可预测，而潜藏在俊朗面部下的动物属性，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撕破文明的外衣。

　　千年岁月，究竟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谁也无法从个体得出肯定的答案，而那些大奸似忠，大恶从善的迷雾在不断地测试着人性黑暗的底线。

　　人性是座迷林，胆识、勇气、智慧与强健的体格是必不可少的装备，最重要的是，有多少反躬自省就有多少疑云障雾，就有多少霞光隐现。

　　没有迷失的生命，不能懂得人的回归的幸福，没有瑕疵的碧玉是稀世之品，难遇难求。重要的不是那黑有多黑、有多深，而是我们在黑暗中有没有丧失前行与追问的勇气和毅力。

　　善良诚实、智性文明，一幅幅美丽的面孔，一代代青春抚去了我们脸上的冷漠与风雨蚀刻的印痕，为我们穿上了缤纷的迷彩，让我们一脸执拗地行走在阳光下。

　　青苗拔节、生命敞亮，光明接力、暗色苍茫，路绕灯遥、丛林乱象，在滩险水急、风雨漂摇中，唯有凭藉不灭的信念支撑着摇晃的生命之舟。

　　有多少欺诈就有多少诚实。

　　有多少丑恶就有多少美丽。

　　在那些神圣的光环背后，倒底有多少龌龊的暗影与苔鲜？我们总是看见光明，不愿正视光明背后的黑暗。轻浮的尘土，被遮蔽的不仅仅是人性，被扭曲的不仅仅是生命。

　　崇尚浮华的世俗哲学，被一代又一代地接力。而甩在后面的那些美德总是被无情地嘲弄。

　　一个人，他得从人的角度出发，才能远行。

　　一个社会，唯有群居的伦理才能救赎。

　　二

　　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圈套和障碍无处不在。有的人倾其一生在为“他们”谋利，而有些人的幸福则取决于“他们”的善心与恩惠，而更有一些人的幸福则是来自于为“他们”设置障碍的快感。

　　遮蔽、障碍不可怕，可怕是那些有意和无意识为“他们”设置障碍的群体。这就象一个游戏，就象是西西弗在推石头，推了一次又一次，代代无绝已。

　　支配欲望、领导欲望总是如影形随，有的人的成就来自于支配，而有的人的成就来自于被支配。

　　个人的癔症与梦游，它最大的危害不过是撞撞篱笆，而集体的癔症则可能是毁灭围墙和秩序。这一点王二同志最为警醒，连鲁迅先生也以他强势的话语树起了道道篱笆，何况篱笆下的你我。

　　暗夜的行走，最可怕的不是黑暗吞噬了我们，而是我们是否还有追问的勇气。

　　我赞成：从我开始，从身边开始，一点一点地清理内心，一点一点地远离浮华与虚饰，一点一点地剥离废话与多余，把个人弄得诚实丰满、日子丰盈，然后努力改变周围。这是一种比较实用的哲学，亦可当作抵当的武器。

　　你不要梦想：公器不会危害私器与尊严。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当公器损害私器时，我们能在多大的程度上保持人的尊严。而何况损公济私向来是我们一个不灭的传统。

　　有些习性简直就是天然，比如圈养动物，看群体互斗，设置障碍等等等等，这不仅仅是人性，更是“群性”。如同性派对一样，不能摊在阳光下。

　　所有的游戏都有定规则与被规则的人，中国人是一个喜欢定规则，也喜欢打破规则的群体。而更深的规则则来自于潜规则，这才是规则中的规则。

　　就象叶子的的背面和一枚硬币的两面，有的多少团体就有多少疑云，有多少政党就有多少教条与框框。

　　理性和制度总是在欲望与梦想面前一文不值，被唾弃的不仅仅是公义与道德。有时候，公共伦理只不过是让别人投降的快枪。

　　个体之于社会，有时候简直就是二律背反的命题，当个性显得重要的时候，人性与文明离得更近；当社会性大于个性的时候就意味着代价不可避免。

　　我们还可以借鉴一个词：守护。无论是个人尊严还是社会秩序，我们须守且护之，而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三

　　月下翻书，常见圣人先哲隐行其中，只是随着年深月久，岁月加长，愈见其迷离恍惚，似是而非。

　　少年无知，常常捧着天书一样的册子绞尽脑汁，且被连篇的谎话、大话鼓舞的热血沸腾，壮心不已。却不知道，这所谓的文明已一点一点地蚕食了我们的善良与诚实本性，充满的却是偏见、虚伪与谎言。年岁渐长，当我要一点一点地去除这些稗草时才发现，这远比我当年在田中除草要困难的多了。

　　与人性的复杂和不可测一样，历史这道迷宫更能见出人心的险诈，明明是一篇美文，却是影射的产物；明明是一个好故事，背后却是血腥的杀戮。

　　兴亡天下事，满纸荒唐言。

　　翻一翻，哪一部正史和野史不是由谎与话与杀戮构成的？偶尔的一两笔实录，还被肢解的面目全非。

　　中国从来不乏代言人，他们都是粉饰墙壁的高手，而说出“小孩总是要死的”诚实人，还没等到他开口早被唾液淹死了。

　　一幅卑屈的嘴脸，导致我对中国文人缺乏正面的影象，还因为他们的帮凶，才让历史的迷雾搅成一个是非的泥潭。而往往，他们的粉墙经不住良知的拷打与时光的磨砺，留下的只是别有用心。

　　大社会大人生的抱负中，缺乏的是自省的勇气与力量。

　　我想，抵抗谎言与伪饰的有力武器就是真相与常识。穷尽历史场景、状态下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多种可能，而不被一种假设的可能左右视线，毕竟文字的背后都是别具深意。

　　在宗教、哲学、政治、伦理中安顿漂泊的灵魂，解脱苦闷与徘徊，问题是谁给宗教、哲学、政治、伦理最终的答案？这有如从一个怪圈跳进另一个怪圈，从一条河流踏进另一条河流，带走的仅仅是记忆，而不是问题。

　　从人性出发，透视社会，解码历史，摈弃光斑与隐喻，还原真实与常识，我们才有可能摆脱梦游，穿越幽暗的夜色，抵达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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