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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姐散文
大姐比我大了整整十岁,在姐妹中排行老大,算来今年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生在困难时期的大姐,没有上过几天学,原因很简单,等大姐到了入学的年龄,我的妈妈生下了她的弟弟、妹妹,只比别的弟弟、妹妹大几岁的大姐,义不容辞的担起了照看弟、妹的任务。妈妈答应,等大姐到十岁的时候,一定让她去上学,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我又来到了这个世上。
早就准备好书包的大姐,兴高采烈地期盼着踏入学堂,这个时候“我”呱呱落地了,母亲一脸忧愁,发出深深地叹息,本就敏感的大姐,似乎明白了妈妈的心思:“妈妈,怎么了,”“珍,你要上学了,咱家毛毛怎么办?”“妈妈,我都十岁了,别的孩子象我这样大,都上二、三年级了,再不上学,我真的晚了呀!”大姐一脸的委屈,妈妈也是满脸的无奈,妈妈哽咽着上前搂住大姐:“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呀!”这个时候,大姐低下头,默不作声,唯有一行泪滑过她娟秀的脸颊。
我出生在困难时期,也许是因为生活太过清贫,吃了上顿没下顿,生下我的时候,妈妈没有一点奶水,因为家境的贫寒,要给我买一瓶炼乳,也得七毛钱,七毛钱在六十年代中期,对于一个贫穷之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每到夏季,姐姐就和哥哥一同上山挖药材,攒点钱都给我买了炼乳。那个时候,我是没有记忆的,后来我听妈妈说,大姐挖药材攒了三元钱,三元钱就能给大姐扯一块条绒布,十岁的姐姐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能穿漂亮的红条绒衫,也很喜欢,就悄悄地攒下了三元钱,本想着让妈妈拿这三元钱给她做一件漂亮的红上衣,妈妈却拿着钱给我买了炼乳,失望后的姐姐伤心的哭了,但看到我吃的饱饱地,大姐抱着我又笑了,自小的营养不良,让我的身体一直虚弱,直到三岁,我才学会走路,三岁前我就是在大姐湿润的怀抱中长大,我是嗅着大姐的体香长大,大姐温暖的怀抱是我童年的乐园。
我的童年因为有了大姐的照顾而倍感温暖,别的孩子被锁在家号啕大哭的时候,我却在大姐甜美的摇篮曲中酣然入睡,别的孩子在泥地里滚打摸爬的时候,我却在大姐的肩上享受着阳光的般的爱抚。大姐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尤如一片风和日丽的芳草地,因为大姐的百般呵护,虽然我家有那么多的孩子,但我依然象个公主般,从小被娇惯、呵护,我在大姐的羽翼下快乐地成长。
等我和妹妹、弟弟上学了,我的大姐却失去了最佳的上学年龄,没上几天学,刚刚十七岁就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想起大姐没有多少文化,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很愧疚,因为我的原因,使大姐没有用知识改变命运,这是我对大姐永远的亏欠。
大姐在农村一呆就是七年,大姐插队的地方,离家有十里路,每当周末,我都会跟随同村的孩子去那里,和大姐一块插队的许多知青都是大城市来的,很多知青都不会做饭,唯有大姐能将玉米面团子蒸的特别好,每次,去农村,都能吃到大姐做的饭,晚上和大姐睡在一个被窝,那个时候,去农村成了我最期盼的事,睡在大姐的被窝,我感觉是那么温暖。对于我的大姐有时我感觉她是姐姐,有时又感觉她就象是母亲,大姐在农村度过了生命中美好的青春年华。
1979年,最后一批知青返城的时候,大姐才回到了县城,被分配在县建筑工程公司上班,大姐是县城第一个女驾驶员,刚进单位的时候,建筑公司需要一批开翻斗车的人,因男性人少,就让女职工报名,大姐就学会了开车,大姐开着翻斗车从县城经过,俨然成了小县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指着姐姐告诉同学:那是我大姐,自豪感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我总是想,我大姐没有多少文化,不然,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她做事果敢,以理服人,真算是女人中的强者。
大姐算是晚婚晚育的模范,因为是家里一手张罗的婚事,大姐并不满意自己的婚姻,好在,大姐夫是一个憨厚、勤快、能吃苦的人,家里家外,事事都顺着大姐,大姐有一个和睦的家。大姐一生共育两女一男,第一个是个女孩,二女儿和男孩是双胞胎,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我刚刚高中毕业,我大姐要上班,我大姐夫在外地工作,三个孩子,一个刚上小学,两个正在襁褓中,生活的重压让大姐难有喘息的机会,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两个孩子奶水根本不够吃,需要用奶粉喂养,本就工资很低的姐姐,因为姐夫家在农村,大姐夫又是家里的长子,家庭拖累很大,生活一时陷入困境,看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姐卖掉了家里仅有的一件值钱的物件,一台双卡录音机,给两个孩子买了奶粉,大姐说:宁愿自己不吃饭,也不能让两个孩子挨饿,大姐休完了产假,她要上班了,两个孩子一时无人照看,我给姐姐带了一段时间的小孩,我是亲眼看着大姐在艰难中养大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时光流逝,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姐家的三个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两个外孙女都是大姐一手带大,两个孩子恰如花朵般招人喜欢,可谓人见有爱。大姐在带孙子中找到了乐趣,她将毕业的精力都倾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大姐别无所求,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她的亲人都平平安安,只要她的孩子都顺顺利利,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宁愿把所有的苦难都扛在自己肩上,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受半点委屈。
年华易老,昭华不再,虽然大姐的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但她对亲人的爱依然鲜活,这份亲情却永远不会老去,恰如陈年老酒般,越酿越醇,芳香四溢。每当想起大姐,即使在寒冷的冬夜,我依然感到如春天般温暖,新年伊始,给我的大姐献上最真挚的祝福:幸福安康,快乐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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