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散文

时间:2021-06-15 12:47:33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独活散文

  时常有一种感觉:独活是一种静态,留存于我的眼中,而乐活则是一种动态,扎根在我的心中。

独活散文

  冬日的午后,独自踱步在植物园里,细细地看,方知原来隆冬从不沉寂,各种植物已开始酝酿着生机,所谓冬眠就是蓄势待发。那些树,千姿百态呈现在你的面前,恍若世人一样,各有各的活法。印记里,茫茫树海中有两棵老树再难忘却了。一棵树的肚子里竟然生生长出另一棵树,像极了一位母亲敞开胸怀,抱着自己的孩子;还有一棵,树的两头深深扎在泥土里,其姿势像一张弯弓,又恰如一女子仰首躺在地上朝着天空弯起腰身,一手支撑大地,一手托起无数细枝彷如新的生命。因为是冬日,不见叶子,只见赤裸裸的黑色枝条,所以我不能确定树的名字。但那姿态实在虐心,让人不得不感叹活着真的不易,也让我禁不住想起枯桃那棵倒在田间地头死了也要开花的老桃树了。再次真切的感悟,万物皆有灵气,亦如人类一样。

  那日爬山,景区入口处耸立着一座小山似的奇形怪石,供游客展览,一人多高,应是滴水穿石等自然原因吧,石身穿透着许多碗口般的窟窿,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石头历经风吹日晒千锤百炼之后都可以成为翡翠玉石或者有用器材。据说它来此之前曾孤独地躺在山脚下一地头岸边,身上黄土覆盖,长满荆棘,一躺或许就是千百年,默默地见证天地变化,记载万千世事,像一巨人骷髅头颅,内存神秘莫测,无人知晓,被人遗忘,我想这大概就叫做“人间沧桑”吧。

  站在山顶,感觉冬天的风如刀割一般,穿过指尖,纱巾未能遮住的额头,剥离着我的骨肉,冰凉到麻木。不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海,知你在海的那边,举目望不见尽头,眼前浮现一词“望穿秋水”,虽不合时令,却甚合心境。一海相隔难相见,此一刻,想,真的想念你的笑容了,好想化作流云一朵,随风南飞,与你相拥在一起。

  我这里“隆冬”,你那边“盛夏”,不到五点,你的微信叫醒了我的梦。你说昨晚自己做了个梦,梦见和我吵架,好想我,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这边已经泪崩,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思念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满地。其实,我想说我们还是继续吵架吧,也许如此会断了彼此的念想。你知道我是善感的,网络,让我可以看得见,听得见,却摸不着你,所以,我说,再见面时首先一定要好好拥抱你。想起那天白云机场国际航班出发口,送别。一定是设计者的故意,只有一个安检入口,而且没有透明玻璃墙,封闭严实,连目光也不能多送,杜绝一切拖泥带水,那么就此别过吧,伸出双臂,我想拥抱,而你却一转身像一条鱼一样滑了进去,等再举目,你已了无影踪,留下我一人依偎在广告牌后边,失声痛哭。原以为你狠心,直到后来,你才告诉我原由,那天你不敢拥抱,因为怕掉眼泪,怕被别人笑话,既然决定走了,就不必当面哭哭啼啼,其实,当你转身之后就一直在哭,直到登机。亲爱的,原来你比我坚强。看来,你已经长大,天空那么大,可以离开我独自去翱翔了。

  过了元宵节,天气开始慢慢转身春天,尽管依旧荒凉,但万物已复苏。一个人开始试着把室内的花花草草渐次搬出室外,晒晒太阳,得得阳气,浇水施肥,修修剪剪,随便也让自己运动一下,活动筋骨,瘦点腰身,和万物一起准备迎接春暖花开吧。

  之后,岛城的天气先是来了一场雾。透过窗看不见远处的山了,近处的花园一片荒凉,那日忙了一天,来不及细看,一别一个月的时光啊。即使阳春三月,也依旧冷,依旧穿棉衣。是的,毕竟还没有春暖花开,怎么满脑子就光想着穿上裙子在金灿灿的油菜花地里踏青呢?

  后来又下了一场雪。那夜晚一梦又一梦,一梦是你,再梦是他。醒来,闻得窗外的风呼呼作响,起身,独立窗前,左边山头有初升的太阳,右边房顶有悠悠的白云,可我的窗外正飘着雪花,真的是”二月休把棉衣撇,三月还有桃花雪“呢。屋内一个人围着暖炉看书,吃饺子,春天是花的季节,看落在锅里的鱼饺子亦如花开似的,绿皮儿的菠菜,红皮儿的'胡萝卜,喝一杯花生牛奶,香的甜的味道交汇在一起,感觉守着孤独却也如此浪漫和惬意。

  雪后,暖阳普照,天蓝,山静,云白,天黑该下就下,天亮该晴就晴,一切如常,刹那间感觉老天真好。好天气应该配个好心情。一窗之隔,荒芜的花园依旧沉睡着,拉近镜头让远处的山走过来;而后择飘窗阳台一隅,静卧,暂陪这些书一起晒晒午后的太阳吧。那日的太阳一点红,还记得那石门石柱石头鸟吗?没想到冬天的葡萄长廊竟然那么的荒芜和冷清。

  再是雨,三月里的小雨,总喜欢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一个人索性躲在屋里整修花草,将出芽的蒜一颗颗去皮,种下满满一托盘,想象着不久就可以吃到自己亲手种出的新鲜的纯绿色的蒜苗伴随着些许的小激动;雨停下的间隙,借助落下的雨水拖干净了院里的地板;尽管这里的春天来得晚些,但见竹叶青青,牡丹,芍药,樱桃都开始吐出粉的红的包蕾,还有花箱里的韭菜吐出新芽,小香葱也绿起来了。于是在花园的木栅栏旁边翻翻土,浇浇水,然后种下几粒扁豆,等秋天到了摘下来吃。

  悄悄的,不知何时那只金黄色的猫又来到我的眼前,隔着玻璃和我对话,知它饿了,取来几片腊肉,推开房门,放在它面前,见这猫也毫不客气,自顾自的吃起来。因为我认得它,它也认得我,我们早已是朋友。不一会儿,腊肉已无影踪,想必它已吃饱,时而添舌、时而摇尾,还躲在桂花树下偷偷看我,只是从不靠近我,捉迷藏似的,就连梦里也总和我保留一段距离。记得我们的初见是一个冬日,透过窗,我看见它跃上桌头,依着一盆衰败的菊花,望向空荡的秋千,默默的许久,难道它也有心事?万物存于这世间真的不容易啊。隔着窗和金灿灿的布质迎春花儿,我也拔高举起手机偷拍起来,可它依旧只是默默的许久,终于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四目对视,不知何故?感觉与它一见如故。从此,无论春夏秋冬,我的门前窗下总少不了它的影子。院里剪几棵青葱,放几片紫菜,两滴香油,三滴香醋,煮一碗儿清汤银丝面,它不吃,我喜欢吃。它吃肉,我吃素,不约而同,不约而至,成了一种默契。看猫和云雀捉迷藏,和狗和喜鹊抢食吃,看各种花花草草偷偷地发芽。也给我这一段“一睁眼跟着太阳走到天黑、跟着月亮走到“天明”的忙碌时光,增添了无限乐趣。虽然独处,却也并不觉得寂寥,让我着实喜欢如此一个充满情趣的地方。

  有时候竟然会感觉自己也像一只猫。猫所具有的特质是机警、机灵、怀疑,前行中又不断左顾右盼,随时准备分道扬镳或另觅明主。我知道自己眼下的抉择正是如此,本该撤离职场,却选择逆流而上。你曾劝慰我,倘若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情天时地利人和,那么日后无论结局如何就交付天意吧。闻言释然。

  我一个人驱车在路上,耳边又响起你的声音,你说那边的海水清澈如镜,你越来越喜欢那边了,我知道其实你在委婉的劝我过去陪伴你……我的心收紧了一下,眼前已闪起红灯,刹车,忍不住侧望路边,目光掠过紫的丁香,粉的樱花,白的玉兰……是啊,人在这世间,能承载痛苦和沧桑,能突破时间和空间之限的唯有一颗心,无论强大还是柔软,活着就是一直在路上、在途中,此时突生出一种感觉:孤寂竟也是如此的美丽。

  朋友说她在西塘,那里的茶吧和咖啡屋房子虽老又小但很有味道,一看就有想浪漫一下的小冲动。她发来的图片,美美美,美到让心雨淋湿了我的眼睛。是的,绿水青山,一树树花开,此一刻风景是她的,都是她的,而我,已忙碌到失了心灵,这一季的春光美,大概一定是要错错错了。其实这世间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谁也不是谁的谁。据说人生有个魔咒: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那便会更不幸……那么,管不了别人就管好自己吧。

  生活,来来往往;生死,进进出出。无心亦无景,找不到切入点,亦无从下手,谁来解我不惑?曾经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端详父亲的一幅画,画中有山有水有一老者。我喜欢这张画,每一次看那老者感觉就像我的父亲似的。为父亲也为自己感悟,人生何其孤独?所有的努力也只为多一点快乐吧。透过窗看树叶在风中摇曳,感悟老天以及世人的喜怒哀乐,一夜春风竟让小院里所有的牡丹在一夜之间绽放,不过,听,“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电脑里正单曲循环播放着一首老歌直至听得我泪流满面。

  昨天和未来一样,在流光里都成了梦幻,惟有现在是真实的依赖。学会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无论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能影响快乐的活着。好久没有去健身房了,偶尔动感单车一小时,大汗淋漓;练习瑜伽,似乎心中总压着一座山,放松不下;不知道多久没读文码字了,感觉这日子拧巴着,使劲拧一拧,却挤不出一滴水,真的了无滋味;拖着影子漫步沙滩,不远处海浪一波一波起起伏伏。看谁家的大金毛狗满沙滩的撒着欢,印象中春天的海总是如此的安静和美丽。终究不忘保持一颗安静的心,才能与这喧闹的世界相呼应吧。

  夜幕降临,花市里抱一盆红杜鹃放在副驾驶座椅上陪我一起回家,入梦,竟梦见满山的红杜鹃了。也曾在夜的深处,独坐窗前对着月亮默默的想,世人的苦难和苦恼太多太繁琐了,我不是耶稣,胸前的十字架太小太轻,背不走太沉太重的苦和难,那么请恕我在有限的岁月里努力救赎自己吧。

  原来梦也有续集,噩梦醒来继续噩梦。入梦处,岔路很多,人来人往,但路非路,人非人,有一种感觉不知何时起生活已逐渐失去了想要的味道。刚醒来时候,感觉孤独之美,还有坚强自信之信仰,所有的美好情愫竟然经不住一梦的摧枯拉朽。阳光升起来的时候,看一本书,开始慢慢的恢复元气,方觉唯有读书可以让一颗心保持安静,柔弱中坚强,从而抵御一切不幸和灾难。

  开心看世界,世界很快乐。大概是说,当我们用美好的心情看生活,那么生活也会随之美好起来吧。是啊,付出是一种爱,无论什么年代,劳动最光荣最自豪,才几天,看自己亲手种植的蒜苗就已经拔出老高老高,再出差回来应该赶上吃第一茬蒜苗和第一把春韭吧?记得那一次从机场回来后直接去了缪斯洗浴,留恋已成昨日。早晨七点,第一池水,清澈见底,安静的洗个澡,氧吧里吸吸氧,听听音乐,想想事情,捋捋头绪,调调心态;是啊,青春已去但春天还在,突然记起衣橱里还挂着一件未剪掉商标的绿色裙子呢,洗了澡,回家就穿上它走进春天里;是啊,读书,旅游,种花,码字,品酒,赏景,养颜,养心……数不清多少美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去享用呢?;当然,世事艰辛,难免落单,但无论你是树、是石头,还是猫、是花草;无论你是花王牡丹,还是无名小草;无论你是万物之灵的人类,还是一只小小小到没有名字的红色的虫……都一样应该珍惜生命,守望着一方天地,各自努力快乐的独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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