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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的歌散文
低低的山坡上,有一座高高的塔,高高的塔顶有六个角。早在很多年前,六个角上都挂着一只风铃。现在,只余朝西方的角还挂着一只风铃。这只风铃倒也不嫌寂寞,早也唱、晚也唱;风也唱、雨也唱;愁也唱、笑也唱;难也唱、易也唱。唱尽世间阴晴圆缺,唱尽世间悲欢离合……
春天来的时候,一只鸽子从风铃前飞过。风铃醒了过来,扭了扭身子,叮叮冬冬洒了满山坡的铃声。一场春雨过后,长出了满山坡的蒲公英。
有一天,有一个小女孩艰难的爬上山坡。她站在塔下听风铃唱歌,后来风铃不唱了,她也累了,坐在山坡上跟风铃说话:
她说她住在山坡下
在风铃的歌声里长大
梦想当一个舞蹈家
长大独去闯天涯
老了归来守着风铃守着塔
风铃晃了晃说“叮咚叮咚,顶中顶中!”
小女孩接着又说:
前一阵她感觉精神差
妈妈带她到医院去检查
发现得了骨癌晚期了
花光了治疗的钱只好回家
当身体疼痛的时候
一听到风铃的歌声
疼痛就减轻了
今天妈妈不在家
就偷偷跑出来
听听风铃看看塔
风铃晃了晃说:“叮咚叮咚,心疼心疼!”
小女孩说:
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给你跳一支舞吧
算是这么多年听你唱歌的报答
妈妈说我跳的可好了
风铃急忙晃了晃说:“不中不中!”
小女孩笑着说:最好是你来唱歌,我来伴舞。一阵晚风拂来,风铃第一次不情愿地唱起来。“叮咚叮咚、快停快停……”
黄昏下,小女孩白色的裙子飘起来……好似一朵白色的云,在天空自由的飞舞……飞翔……突然,风停了,歌停了,小女孩慢慢倒在夕阳的血泊中……夕阳的余晖也染红了她那白色的裙子,她那含着微笑,流着汗泪,苍白的小脸……晚风呜咽,风铃焦急的晃动起来:“叮咚叮咚,醒醒醒醒……”
小女孩再也没醒来……
过了几日,一个少妇抱着一个骨灰盒来到山坡上。她找了一片对着风铃的空地,把盒子埋在那里。少妇还刨来很多的蒲公英种在坟墓的周围。少妇说,小玲子,你从小就喜欢听风铃唱歌,妈妈就让你和风铃为伴,天天听风铃唱歌。你喜欢跳舞,妈妈种了蒲公英在你的坟前,就让她们陪你跳舞,好不好?
小玲子,妈妈想你……
那一夜,晚风攸起,漫山遍野的蒲公英漫天飞舞,风铃不停地歌唱,再歌唱……风铃知道,小玲子已化作漫天洁白的蒲公英,继续为自己的歌声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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