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嫂散文
前段时间,与妻子在网上聊天时,得知哑嫂的儿子已经过了一本的分数线了。我心里很高兴,并交代妻子说,到孩子上学走的时候,别忘了给俩钱,好让孩子买点学习用品。
哑嫂是我本家的嫂子,按远近来说,那是一个老奶奶的,因住的近,互相来往的就多了些,也显得特别亲。说起哑嫂,在我的心里,那是一个结,解也解不开,放也放不下,时间久了,心里就有一种酸酸的痛。每次看见她,仿佛看到了家乡那连绵不断的千山,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越。每次想起她,感觉心里就有了一条小河在那里流动,永永远远那么温暖的流动。
哑嫂小的时候,快要会说话时,因发高烧,那时农村条件差,医治不及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能听懂别人的话,自己就会啊啊的。哑嫂一天学也没上,可她懂得不少字,人也特勤快,但终究是个哑巴,一直到她快三十岁时才嫁给我那家里条件不好的平哥。结婚后,哑嫂起早贪黑的干活,把个公公,婆婆乐的见人就夸,那时的哑嫂是幸福的,快乐的。平哥也进了县办的煤矿干起了掘进工,那是最苦最累的活,也是最不安全的工种,但工资也是最高。
日子有了盼头,正如那薛河的水,开春了,冰化了,希望也从那源头流了下来。那段日子,哑嫂也有了身孕,去地里劳作,每次都是平哥用架子车拉着,我们见了,都开哑嫂的玩笑,哑嫂啊啊的回应着,一脸的幸福。幸福就这样持续着,家境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到哑嫂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四岁的时候,那是深秋的季节,哑嫂也已经备好转,买了盖房子的材料,准备来年春上翻盖房子。可天就这样塌了,平哥出事了,那是矿难,冒顶了,也就是矿井的塌方事故,一班14个人也就扒出来3个。平哥不在其中,他就这么带着遗憾,带着那太多的牵挂走了,当然也带着哑嫂的幸福和希望走了。
哑嫂听说后当时就休克了过去,拍打了许久才续上那一口气,啊啊的,眼神无助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哭,我母亲和几个婶子都围着她,让她哭出声来,那样心里才好受些,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啊的一声哭了,哭的那么凄凉,那么悲惨,一院子的人没有不掉泪的。那声响到现在还时刻撞击着我那无奈的心。
那段日子,我不知道哑嫂是怎么挺过来的,每日里仍忙忙碌碌的,可看不见她的笑脸了,也听不见她的啊啊声了,见了人还躲着走。已经11岁的小娟也很懂事,帮忙干干活。只有四岁的强子有时哭着喊爸爸,喊得我们都心酸,那是一种揪心的痛。可谁也没办法,只有默默的为他们祝福,祝福。希望他们能尽快的从那悲惨的阴影中坚强的走出来……
可就在那个冬天,平哥的父亲因不能摆脱丧子的折磨,可能本身还有毛病,竟也撒手病逝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认为哑嫂是挺不住了,要么改嫁,要么寻短见。因此,我母亲和几个婶子都在跟前看着,怕有什么意外。没想到,坚强的哑嫂开了春竟自己招呼建筑队拆房子,我们那紧绷着的心慢慢地放下了。
哑嫂盖房子,我们本家的年轻人没少出力,帮忙拉水,送砖,只要能干的活,都抢着干。只有这样,心里才好些。可谁能想到,哑嫂晚上看夜时,竟让一个畜1生给糟蹋了,还在哑嫂的枕头底下放了一百元钱。第二天,哑嫂啊啊的在村委会里,当着很多人的面,撕了那一百元钱。我当时就急了,喊了几个本家的青年,拿着棍棒去问哑嫂谁干的,哑嫂拉着我的手啊啊的指着两个孩子,不让去。我无处发气,砰的一声,一拳打在那刚砌好的砖墙上,鲜血顿时就流了下来,哑嫂竟还能帮我找创可贴,她不知道,那皮外伤,远远抵不上我那内心的疼痛。
时间或许是个最好的医生,也许生活的重负让哑嫂彻底的忘了那个悲惨的经历,又或许她根本就没忘,只是用她的坚强在我们眼里挑起了一道风景,尽管这道风景有着太多的辛酸,可是那么鲜明的亮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渐渐地哑嫂开始与人打招呼了,开始啊啊的与人交谈了,地里的活也开始拾掇着干了,那瘦弱的身体在烈日下,在严寒中不屈不挠的伸张着。那麦垄的空间里洒下了她的汗水,也洒下了她的希望,希望也如同那麦子,拔节,开花,收获。
我结婚的头两天,哑嫂来送喜礼,我母亲说啥也不收,说到时来喝喜酒就行了,可哑嫂不愿意,硬往我母亲手里塞,我在一边看见后,伸手接过了那钱。过后,母亲怨我不懂事,我没吱声。母亲没看懂哑嫂的眼神,我懂。结婚的那天,哑嫂跑前跑后的忙碌着,还特意穿上了她平时不舍得穿的红上衣,尽管有些旧,可在我的眼里,比那娇羞的新娘都要漂亮。到上拜时,哑嫂说啥也不到前面。我慢慢地走过去,拉着她让她在前面坐好,拉着新娘的手,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头。那一刻,哑嫂笑了,可细心地我看见那乐着的眼角有闪闪的泪花。到了晚上,娇美的妻子趴在我怀里问起哑嫂的事,我一点一点的告诉她,本来多愁善感的她顿时在我的`怀里哭成了泪人。过了几天,懂事的妻子带着已经上高中但仍穿着灰衣灰裤的小娟去了市里,买了两身衣服。细心地妻子还给她买了女性用品。哑嫂知道后,来送钱。我母亲高兴地说,那是她婶子给她的见面礼,收下吧。哑嫂那一刻,笑了,幸福的笑了。
日子如同割韭菜般的割了一茬又一茬,希望也越来越多。更喜的是,小娟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青岛医科大,那一刻,我们都高兴。哑嫂拿着录取通知书到平哥的坟上啊啊的哭了一下午,我们谁也没去劝她,让她尽情的哭,哭出这几年的委屈,哭出这几年的疼痛,哭出这几年的不堪。可接下来难题就来了,加上学杂费,生活费要四五千元,那已是哑嫂所不能承受的,哑嫂呆了,小娟懂事的说,学,不念了,出去打工,回来供弟弟上学。哑嫂啊啊的摆着手,可哑嫂能有啥办法。
我们几家听说后,没让哑嫂开口,几家凑了这四五千元钱送到了哑嫂的家里,哑嫂感动的当时就拉着小娟跪在了我母亲她们的跟前,小娟哭着说‘等到我毕业后挣了钱,一定还。’母亲搂着娟子说‘没人要你们还,记着,孩子。挣了钱,一定要孝顺你妈,她不易呀。’后来,小娟顺利的读完了大学,分到了我们这里最好的医院,上班三个月后,她拿着钱如数的要归还,他知道,她还的不光是钱,还有那份厚厚的情。我们几家都没要,说啥也不要,小娟哭了,她说,她怕这一辈子都还不了亲人们的那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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