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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抒情散文
被白雨打过的人,有条件点的,痒起来的时候用酒精擦洗,多少有点作用。有的痒得没办法了,就用“六六粉”兑水擦洗,甚至用“敌敌畏”兑水擦洗。有的为此成了赖头,留下终身遗憾。
白雨是冰雹的俗称。冰雹这东西,无论打在动物身上还是人身上,都会落下病疾。
少年时在老家放牛,燥热的天,忽然间风云变化,黄云滚滚,雷声隐隐的时候,在山上的牛马都会乱蹦乱跳,躁动不安。这时候,就算时间还早,我们就会找来柴棒,赶着牛马疯也似地往家跑。
有一年初夏的一个周末,先是红火大太阳的,到了下午,天色一变,发黄的云层如恶浪翻滚。我刚把牛马赶到院坝中,大小不一的白雨就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打在地上还不断地反弹,像魔鬼疯狂的舞蹈!好在我刚冲上堂屋前的岸坎,这白雨才凶神恶煞地下来。直到如今,想起来还真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
因为还来不及打开牛圈门,牛马在院坝中疯狂地打着转。急中生智的牛,蹩足劲,用它头上的角,把圈门撞开,箭一般冲进牛圈,马也随之闯了进去。圈中的猪,像被宰杀般嘶嚎让人毛骨悚然!
事后得知,半路上就遇上白雨的,平时看上去笨头笨脑的牛马,居然会下意识地不顾一切地冲进路坎上的杉树林避难。而人呢,先是脱下衣服张在头上抵挡一下!一边奔跑着四处寻找岩脚躲避。来不及寻找岩脚的,有的把头往灌木丛、刺蓬里钻,结果不但被刺破头皮,而且一阵白雨下来,身上还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因为那次白雨,大的有鸡蛋大小,像鸽子蛋大小的还不少。最小的也和苞谷子大小。才十几分钟时间,地上就堆积起两寸左右厚的白雨!接着瓢泼的清雨,也无奈地上积存的生了根似的白雨!
小牛小马在白雨劈头盖脸地下来的时候,急得往自己母亲的身下寻求庇护。村中有一匹老马,因为护儿,白雨停下后才带着小马赶回家,才进朝门过道就轰然倒下!此后,成了孤儿的小马,在主人的精心侍候下才渐至长大。一头刚做母亲的水牛,为了逃命,丢掉幼崽,跑进树林狂叫。结果小牛在慌乱中失足身亡。而作为母亲的这头水牛,从此,虽然活了下来,却落得满身的白雨虫。
牛马被白雨无遮无挡地打过之后,打到的地方,就会起白雨虫!先是一个黄豆大小的小包,渐渐地就会变成苞谷子大小,甚至蚕豆大小的包。打得恼火的,满身都是!牛因此常找有赖岩的地方凑上去擦身子,直到把身上的包包擦破,搓出血。牛擦不到的地方,我们用老虎刺为它挑开来看,竟然是一条白白胖胖的蛹似的虫子。
人呢?被白雨打在头上的,不论春夏秋冬,只要热,会痒得让你说不出的难在!任你如何挠,都止不住的痒!有的痒了就猛挠,挠得头上血淋淋的。身上被打的地方也会在热起来的时候痒得不得了,也会被挠得血流不止。这样的情况持续两三年,才会自然有所康复。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只要你有了被白雨打的经历,就算“自然康复”,也会落下病根,遇事心急就会老病重犯!所以,有这样经历的人,也会被迫修身养性地淡看世事人生。
被白雨打过的人,有条件点的,痒起来的时候用酒精擦洗,多少有点作用。有的痒得没办法了,就用“六六粉”兑水擦洗,甚至用“敌敌畏”兑水擦洗。有的为此成了赖头,留下终身遗憾。
至今我还不明白,这由于强气流对流形成的白雨,为什么会这样毒!只知道冰雹之所以被我们黔中的父老乡亲称之为白雨,是因为它不论打在树上或是灌木、荆棘上,被打之处,过后皆呈白点!不论哪种植物生命,如果缺少抵御劫难的品质和条件,遇上这样的白雨,就会因此而渐渐枯萎下去。只有能经得起狂风暴雨的质地优良而自信有加的树木及其他生命,才会在劫难之中强忍而过之后,再借助于岁月的神奇,不断地调整和修复自我,渐渐地活出自己应有的风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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