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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玩具弹弓散文
说起弹弓,肯定你们还记得吧。这是我们那一代大多数男孩子都玩过的玩具。
它,由一个Y字形的树杈天然形成或者较为粗大一点的铁丝扭曲组成,在Y字形的两边绑上橡皮筋而最终成型。橡皮筋的粗细取决于力量与胆量的大小。作为发射的“子弹”,取材多样化,有选择纸质的、有选择石头的、还有选择钢丸的,材料的取舍一般取决于发射的对象和发射的空间。
我们这个山城的孩子们可能胆儿都不够肥吧,一般都是选择纸质的材料,皮筋的粗细也总是以细小为主。偶尔会看见有大人们拿着一盒盒钢珠带着那种很粗很粗的弹弓上山打鸟,就会羡慕得我们这帮孩子在一边流口水。打鸟,主要是射“麻雀”,“斑鸠”一类。那时“麻雀”还没有进入国家保护动物行列,并且是以“偷食粮食”的害鸟来对待的。打下来的麻雀怎么处理?主要是祭五脏庙。那可是一道美食哟!我们那里的成年人几乎都有一手烧烤的绝技。他们会先用一根长长的铁钎将去除内脏清洗干净的麻雀从中穿过,撒上一点点盐和各种调料,再抹上一点食用油,将这些“愤怒”的小鸟放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慢慢地烧烤,一直到可以闻见丝丝焦香为宜。最终那一只只从铁钎中取下来色香味俱全的小鸟会成为大人们佐酒的佳肴。也不知哪个讨厌鬼传下来的,麻雀这个东西小孩子吃了写字的时候手会颤抖。所以只有在某些大人们酒喝多了的时候,我们小孩子才可以分得一只、半只的打打牙祭。
我们山城的孩子,虽然胆儿小,不敢用大型的弹弓和杀伤力奇大的石头或者钢珠“子弹”,但我们也有我们玩弹弓时的执着、疯狂与乐趣。
让我们最迷恋最难以忘记的是“街道弹弓战”。
盛夏黄昏时节,各家各户都会陆续拿出凉椅、凉席、凉拌床放在街沿巷口屋檐下乘凉。大人们喝着茶水或三五一群地捧着西瓜与左邻右舍谈着、笑着、议论着他们一天的逸闻趣事。这个时候是不是他们忙碌一天后最放松,最惬意的时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开心的时候。当街道里“孩子王”一声呼哨响起,我们会迅速地放下还没有完成的作业,还在捧着的饭碗或者正在啃着的西瓜,立即冲回屋内找出各自的爱弓,来到约定地点。当小伙伴们陆续到齐后,我们的孩子王就会开始分配人马,谁谁谁与谁一起据守什么地方,谁谁谁又与谁一伙进行进攻。
我们的孩子王是街道里孩子们中有名的“王大胆”王小波,我当时年龄较小,最初都会照顾性的被他安排在他身边。通常我们这一伙都会担任进攻的冲锋队。分配完毕,一声呼哨,防守一派的孩子们迅速地冲向己方据点,举“枪”以待。几分钟后,小波带领我们展开了进攻。小波学着电视里的英雄模样,大喊一声“同志们,冲呀!”就带头向“敌方”冲去。我胆子小,看着二娃、三娃、小勇、前进等人都冲锋了才慢慢地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虽然,战后多次被小勇和前进他们表扬我具有当“伪军”和“汉奸”的潜力,我依然我行我素磨蹭着走在最后。因为,我看见每次冲锋在前的小波、二娃、三娃他们在战斗结束后都会“挂彩”,不是额头一个包,就是身上或者脸上带了一块块的青紫色,所以,我也乐得当我不受伤的“伪军汉奸”。曾经以为我会将这个称号顽强当到底,没料到我在当伪军的“好日子”不久就被自己给打破了。
那是又一个战斗来临的日子里,我们相约在一块停工的建筑工地边开仗。我依然和小波、二娃他们“并肩战斗”并依然“伪军”在后。不料,这一次“敌人”大大的狡猾狡猾的,小样们,居然玩起了“战略战术”。先采用“诱敌深入”的战术,用极少数的人将小波、二娃他们吸引过去,然后采用“关门打狗”的办法将我这个正在洋洋得意的掉尾伪军包围起来一顿胖揍,我还没有来得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甚至举白旗投降的考虑时间都没来得及,就光荣地挨了好几颗纸形的纸弹。子弹射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这疼痛激起了我无比的愤怒,老子一咬牙一跺脚,去你姥姥的,准汉奸你们也“杀”。左手举“枪”护头、弯腰俯身、右手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半拉子砖头就向人堆里扔去,大火力大威力的“手榴弹”在人群里炸开了花。那边的小伙伴们什么时候看见过如此不守规矩的“悍将”,纷纷嚷到“停火”“投降”。原来,从汉奸到悍将的转变只需要一瞬间,我大彻大悟。
这一次的战斗让我差点受到孩子们的孤立,纷纷要求小波不带我玩了。大人们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纷纷要求自己的孩子们不许再参加这样的“危险战斗”。后来多亏聪明机智、英明无比的领导——小波同志采用“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等办法瞒过大人们才得以带领大家继续战斗。并且小波同志还力排众议,力挽群“狼”,要求大家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才有机会再次出现在“革命”队伍里。这次事件过后,我分外感激领导同志的一片苦心,彻底地从一名胆小的伪军迅速成长为一名我军闻名遐迩的悍将,每次冲锋陷阵都是冲锋在前,吃枪子在前的狠角色。
夏去秋来,几易寒暑,在入夏的街道边哇哇大叫开展弹弓战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了,我们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原因远离了我们心爱的弹弓。那“危险”的弹弓战也逐渐淡出大人们的视线,不在受到特别的关注。
时间过去了三十多年,在我卧室的一个抽屉角落里仍然静静的躺着一把精巧玲珑的Y字形小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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