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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望星空脚踏实地散文
岁月是条河,生活是本书,当我第一次登上开往南宁的列车时,我的内心其实是懵懂而惶恐的。我不知道,在列车的尽头,那等待我的远方究竟是何许模样。
父亲一直陪在身边,他帮我提着厚厚的行囊,那里面装载着母亲整理了几天几夜的牵挂,有我爱吃的零食,换洗的衣服,还有很多我曾经爱不释手但又不小心遗忘的书籍。母亲整理这些东西时很慢很慢,每一件她都要拿在手中凝望许久,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入箱中,因为,这每一样都饱含了她对儿子殷殷的关爱与深深的祝福。
父亲只是轻描淡写而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你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从此以后,你就要独立而勇敢地撑起自己的天空,实现心中的梦了。”
是啊,如山的父爱与母爱的细腻是有区别的,父亲虽只寥寥几语,但这却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传承的重托与厚望。不知不觉间,父亲已渐渐老了,鬓间也生出了几缕白发。他在一个小县城的政府部门工作了一辈子。曾经,身为儿子,对于他在这样平凡的岗位默默无闻地工作我很不理解,每天琐事繁多,但薪水与待遇却又很低。与那些父母从商的同学和朋友家相比,我家明显拮据。在大学期间,父亲曾表示过让我报考公务员的期望,但被我当即拒绝了。在我人生的梦想中,男儿应该志在远方,属于我的星空一定很辽阔,我怎会愿意去重蹈父亲平凡的老路,“社会主义价值观”这一些父辈曾念叨了一辈子字似乎与青春年少的我还未相及。
但人生很多事都是出乎意料的,也许是机缘,一个普通铁路民警的一张温暖笑颜却突然改变了我,让我对人的价值观有了新的思考。
那是我大学三年级上学期,刚放寒假,我和同学相约坐火车回家。春运期间,火车上可谓是人山人海。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每个在外的游子都揣着一颗似箭的归心。车厢里除了那些幸运买到座位的人外,还有大部分的乘客只有一张站票,狭窄的过道已经被挤得再无立足之地了。因为人太多了,空气显得异常沉闷,再加上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如我般这样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感觉到有点不适应了。
大概火车开行了两个多小时,我和同学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突然,我被一阵急切的呼救声惊醒。“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一个女人带着颤音哭泣。我抬头一看,一位六十几岁的老人满面潮红倒在了地上,嘴角还不断地吐着白色的泡沫。因为人太密集,周围的人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出现骚动。我和同学都有点紧张,这么多的人,如果出现人员乱跑,后果就将不堪设想了。
“乘客朋友们,请不要紧张慌乱。”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铁路民警制服的女孩,年纪大约二十多岁,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脸上一直带着淡定的微笑,在这样寒夜的车厢中,这样的微笑让人们焦躁的心得到一种莫名的安抚。“大家请让一让,打开车窗,让老人呼吸些新鲜空气。”女警有条不紊地指示着。乘客们开始自觉地配合,尽量地给老人腾出空间。因为我们在大学曾初略学习一些急救常识,所以我和同学就自告奋勇地上前帮忙。此时,老人应该是缺氧所致,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女警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子,把老人的嘴撬开,亲自用手清拭着他嘴里吐出来的残留物。自始至终,对于那些污秽物的处理,她没有皱一下眉头。然后,她让我和同学把老人抬到通风的位置,让老人呼吸到清新的空气。终于,老人缓过气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老人的女儿喜极而泣,车厢里的乘客也对女警赞不绝口,对我和同学的行为也给予了肯定。
在那个时刻,我的心是暖洋洋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奉献的快乐,也许这才是价值的真正体现吧,这样的满足感完全不是那些金钱所能比拟的。
随后的一段岁月,我潜心学习,终于如愿以偿,通过考试,我也成了一名光荣的南宁铁路公安,踏上了另一段人生旅程之路。
我知道,也许我的生活将依旧平淡,也许终其一生的努力,我也永远绽放不出太阳般的光茫,但,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只要我脚踏实地,只要我心中有爱,我的梦一定是甜蜜的,我的星空也一定是芬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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