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情深散文

家乡情深散文

　　【一】

　　俗话说“宁要家乡一培土，莫恋他乡万两金”。多年来，我虽离家千里，奔波外乡，但是，无论身处何方，无论人在何地，我的心，永远与家乡息息相通；我的情，始终和家乡紧紧相连。

　　回眸儿时，我的家很美，我的家乡更美。家的美，是因为有慈父良母的呵护，让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如生龙活虎，围绕在父母周围，像美丽的花朵，绽放在父母身旁。我们健康，我们快乐，我们健康快乐地生长在虽穷但却幸福的家中，让原本困苦简陋的家庭，宛如花园一般，充满了阳光，充满了生气。

　　家的美永远刻在心间，家乡的美仿若仍在眼前。

　　我的家乡属于城镇，位于湘江南岸，前有资源丰厚的矿山，后有涓涓细流的江水，东有一望无际的镇属蔬菜园，西有烟囱林立的厂矿企业。可以说，那是块美丽富饶的城乡相连接、工农相结合的宝地。

　　在我家的门前有一条宽敞且车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水泥马路，那是蔬菜园通向厂矿企业的主要干道，也是联络城乡感情的重要枢纽。

　　虽然，父亲在1950年，就把全家迁进了离家不远的一个中央直属企业单位，我和弟、妹们也成了工厂子弟，然而，从小到大，我们对那个相邻的蔬菜园，却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记得小时候，每到秋收季节，天还没亮，当我还沉睡在甜蜜的梦乡里，就会听见门前马路上“叽嘎叽嘎”的鸡公车声、“啼哩哐咙”的板车声，还有“叮铃叮铃”的单车声，以及各种沉重的脚步声响成一片，那是菜农们正在利用各种运输方式，忙着向厂矿企业那边的集贸市场运送果蔬。那一车车、一担担的果蔬，接连不断地输入到集贸市场，既解决了人们的生活所需，又联络了工农之间的感情。

　　秋收是菜农们最忙碌、最开心的日子，也是人们一饱口福，尝吃新鲜蔬菜的时刻，然而，那更是我和弟、妹们盼望了一年之久的“淘金”机会。每当菜农们把成熟了的红薯、胡萝卜、马铃薯等一些地下块茎植物挖完收获回家之后，那块光光的地盘，就成了我们寻宝的途径。一些被菜农们不经意落在田间地里，而逃过了视野的“漏网之鱼”，就是我们眼中企盼已久的“宝藏”。

　　记得那个时候，虽然父亲利用工余时间，在自己住房的周边，也种了不少的红薯等一些地下块茎植物，但对于父亲种的那些植物，我们从不愿意去光顾，更不愿意去过问，就连父亲在挖红薯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兴趣去帮忙，但是，我们却最喜欢，也最乐意到蔬菜园，那些别人收获过了的空地里去倒翻。尽管翻到的是一些鸡蛋大小的东西，甚至是一些细得如筷子嘴巴似的根子，我们也会觉得开心不完，高兴不尽，当成宝贝一样拿回家来，觉得那些辛勤劳动所得，才是自己真正的功劳。那种兴奋、喜悦的心境，别人是无从体验到的。

　　每当地下块茎收获的季节，我和弟、妹们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从不舍得在外面逗留片刻，哪怕外面有再好看的奇闻妙趣，也分散不了我们往家赶的急切心情。回家后，我们往往连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小锄头，提起小篮子，像猴子一样，飞也似地往蔬菜园的方向奔去。

　　来到一望无边、宽敞平坦的蔬菜园，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让人神清气爽、心醉魂迷，“宝藏”的魔力吸引着我们，疯狂地在那些已经收获过了的光地里，漫无边际地寻找着、倒翻着。一锄两锄三四锄，两铲三铲四五铲，有时甚至挖了十多锄头，还不见一点“漏网之鱼”的影子。遇到运气好，我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满载而归，遇到运气不佳，我们就等于搞义务劳动，给蔬菜园翻地了。尽管如此，我们的趣味仍是浓浓的，兴致还是满满的。

　　倒翻地下块茎，其中，我们尤以对倒翻红薯最感兴趣，因为翻出的红薯，不仅可以拿回来煮着吃，还可以当时就在田间地头生着吃，这不仅可以解解馋，又可以解解渴，有种乐不可支的感觉。

　　每当翻完红薯回来，我们那小小的“皮囊”，早已被生红薯填得满满的，吃得饱饱了，哪还有什么肚子旮旯塞进晚餐。这时，父母亲免不了要心痛地责备我们说：“真是生得贱啊！家里好大一个红薯偏不爱吃，硬要去翻那些红薯根子，把肚子填得饱饱的，难道外面的东西，就这么好吃不成？”

　　【二】

　　每当看到别处一些被国家重点保护起来的珍稀古樟，便会不由自主地让我想起家乡的那棵千年古樟，它就长在我家的后面不远，解放后被列为蔬菜园的管辖范围。那棵古樟长得枝繁叶茂、绿绿葱葱，树干粗得曾经让我们十多个孩子手牵着手都围不过来，据老人们说，那棵古樟大概已经生长有千年之久。

　　近看古樟，好像是一把撑开的巨伞，远看又宛如一座硕大的铁塔。春天，它曾给我们带来了多少花香；夏天，它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阴凉；冬天，它又为我们挡住了多少风雨。虽然，那棵千年古樟已在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一些无知的人们所锯伐，但曾经儿时遗留在古樟树下的欢笑，弃落在古樟树下的快乐，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记得那时，在春天来临之时，随着百花的盛开，古樟树上也会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清清淡淡的樟花香。素雅低调的樟花，犹如米粒一样细细的，又如小草一般绿绿的，它没有茉莉花香的浓烈，也没有桂花香的甜腻，更没有樱花、海棠花开的张扬、妖艳，但它却有着魂牵梦萦的魅力，常常暗暗地芬芳着我的心、温暖着我的情，给我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赐我那种梦寐以求的遐想。

　　到了夏天，天上太阳如火，地上热气腾腾，宽敞的古樟树下，是我们纳凉、嬉戏的自然空调之地。悠悠南风徐徐而来，树枝微微地摇，树叶轻轻地摆，为我们带来了凉爽，为我们驱走了烦恼。

　　每当秋季来临，阵阵无私的秋风，就要为古樟树义务更换一次新貌，免费打扫一次卫生，树上泛黄的老叶、超期服役的老枝，在一阵秋风呼啸过后，就会徐徐落下。此时，方圆五六百平方米的地上，如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金地毯，这不但为大人们的炉灶，提供了烧水煮饭的燃料，更为孩子们的运动，提供了一个天然的保护场所。这时，孩子们便会三五成群，四五成堆地相约来到古樟树下，翻跟斗的翻跟斗，“格斗”的“格斗”，凡是在硬地上不敢贸然开展的运动，在这块“黄金地毯”上尽可随心所欲。

　　那块自然的“黄金地毯”，除了吸引着孩子们的玩耍，也吸引着大人们的光顾。一些大人提着大大的背篓，拿着宽宽的竹耙，捡的捡枯枝，划的划落叶，有说有笑。只要他们用竹耙子在站脚的周围稍稍一划，就能装上满满的一篓落叶，回家就有了一顿煮饭的极好燃料。

　　古樟树下给了我们儿时的快乐，给了我们儿时的欢笑，同时，也给了不懂事的儿时一个难解的迷。那个迷就是一些古稀老人给我们讲过的，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故事。

　　曾经据老人们说，他们有人亲眼看见古樟树上，常年坐着一个美丽的绣花姑娘，天天不停地做着绣花鞋。听了这个美妙迷人的故事，人人都很好奇，个个都很惊讶。大家天天都在古樟树下等着，眼朝古樟树上瞅着，巴望着哪一天，自己也有幸能瞧瞧那个美丽的绣花姑娘，一睹她的芳容。

　　当我们欣喜地向老人们问起：“那姑娘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吗？”这时，老人们就告诉我们：“那是樟树精。”一听说是“精”，我们便会马上联想到电影里、书本上所描述的那些妖魔精怪，自然被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于是，再也没有人奢望看到那个美丽的绣花姑娘了，常常是还没等天黑，就被吓得缩头缩脑，躲进了家里不敢露面，更别说朝那棵古樟树上去瞄一瞄了。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小时候从来没见有人去考证。现在想来，兴许那是老人们为防止人们任意攀爬古樟，出自于为保护古树的一片善意，才想出这么一个故事来。真是用心良苦啊！然而，又兴许正是因为这个用心良苦的故事，导致了曾经一些愚昧无知的人们反其道而行之，让那棵珍稀的千年古樟，遭受了锯伐的厄运，给国家和我的家乡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回眸儿时，家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家乡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如画卷一般回放在眼前，涌现在心中。我爱我的家，我更爱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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