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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金钱大娘散文
善良孤单的金钱大娘离世的年头似乎久远得早已淡出了我记忆的空间了,但她那白白的、甜甜的冰糖块却甘甜了我一辈子的记忆,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总是甜甜的。
金钱大娘就住在我家小巷对面另一条小巷的最深处,独门独院。金钱大娘的身世我不清楚,她的生活方式在我的记忆里也是迷茫一片。因一人独居,金钱大娘的日子过得犹如原始人,一年里也不清扫卫生、不干活。满院榆树枝繁叶茂,将小院挤压得透不过气来,没有一点点缝隙,即使夏天强烈的阳光也穿不透树的屏障,使得整个小院冷清清、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金钱大娘住房门窗被风雨淋落得面目全非,看上去足足百年有余了。那是传统的套式住房,三间房子一个门,进门后便是堆满杂物的两间外屋,空间挂满蜘蛛网,只留一条窄窄的通道勉强能容一人通过到达里屋。
里屋杂乱无章,不到八平方米的空间就是金钱大娘的卧室,看的出金钱大娘一年四季也不叠被子,晚上怎么盖,白天就怎么放。炕上有两个漆黑如夜的木箱——那颜色绝不是用什么高级涂料漆刷的,而是岁月的杰作。炕上除了两个木箱和金钱大娘的被褥外,还有坛坛罐罐和一些废旧的纸张以及多年的老尘。金钱大娘家的锅台简直就是一幅完整的作战地图,坑坑洼洼花里胡哨。锅盖的颜色同小木箱一样就是老鸹和黑猪不分彼此。我那时老怀疑金钱大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咋就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简直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模式,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年纪渐长见识增多,才明白孤寡老人的生活大抵如此,他们一般是慢慢熬日子等死的。生活环境对他们来说是次之又次的事情,而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老人很少有人来窜门,自然是孤苦伶仃,可怜之极的。
母亲曾带我一起去看过金钱大娘,金钱大娘人缘很好,说话慢腾腾的,和蔼可亲极了。见我们母子过来看她,坐在炕沿边的老人家高兴地推开一些杂物一把将母亲拉炕上坐下,然后就会挣扎着爬起来,打开木箱取出一个黄色的草纸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雪花似的白冰糖递给我。母亲往往会客气地说:“金钱嫂啊,你就不要给他了,留着自己慢慢吃吧!一个人不容易,有甚需要帮忙的你就吱一声!”金钱大娘感激地回应:“三媳子,总是你家来关照我!”母亲说:“这算啥呀,再说了我和桂枝又是好朋友,桂枝最近回来过没?”……
从母亲与金钱大娘的来言去语中我渐渐得知金钱大娘原来有一位在太原工作的女儿,据说过得很不错,虽说很少回家看望大娘,但常会捎些钱和稀罕东西来。因此,金钱大娘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由于呆的时间不短,从金钱大娘家出来,我手里紧捏着的冰糖块几乎快要融化了。在金钱大娘家为了装成一个有教养的孩子给母亲争口气,我不敢吃,也舍不得吃,一出金钱大娘家的门,我就迫不及待地将冰糖塞嘴里,甚至连小手也要放嘴里吮吸,直至吮吸出咸咸的味道为止。要知道,我小馋猫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呵呵!那冰糖凉凉的、甜甜的,甜透了我幼小的心骨,也甜透了我童稚的记忆。
后来听说金钱大娘那些稀罕东西吃不完要卖,其中当然也包括甜甜的冰糖。我做梦都在想着金钱大娘家那如雪的冰糖,只苦于没有钱买。别说我了,就是我们家要办点事急用块儿八毛钱也得求助金钱大娘,哪有我买冰糖的余钱啊!贪嘴的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时,便会悄悄地偷母亲一颗鸡蛋,拿去找金钱大娘换几块冰糖解馋。记得金钱大娘老是问我:“孩子,你妈知道你拿鸡蛋来换糖不?”我就会急急辩解:“大娘!我妈知道的!是她让我来的!”呵呵!为了馋嘴嘴,最真实的谎言就这样毫不客气地记录在我人生档案里了!
当我长大浮萍四海时,金钱大娘悄无声息地走了,她那与世隔绝的小院也早已改姓他人。但我偶尔顺风归来,总要情不自禁地瞻望那条小巷,翻晒小巷深处那遥远的记忆,回味记忆深处那悠远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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