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散文
过去有段时间了,同学们发起了一个“离校多少多少年聚会”的活动,还请了当年的老师,从他们发来的电子照片看,有四位老师亲临。看到这熟悉但苍老许多的面孔,第一想说的是初中时期的数学张老师。
张老师调来学校那一天,记得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一段时间了,教室门开着,讲台上依然空空荡荡……好几天没上数学课了。我刚离开座位,准备到后面的墙角处去找根棍子,一转脸看见打门口进来一位慢条斯理、方脸、戴眼镜、短发、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看他满面的温和,我便少了几许的惊慌;摇摆着回到座位上,睁大眼看着他的嘴和两个反着白光的镜片。
他看看四周轻声说:“上课吧。”
他平静有条不紊地上完了一节课,直到下课才说:“我姓张。”而后回到讲台上擦出一块空地,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张昆”,而后拍拍手说:“下课吧。”
不知是他新鲜的温和,还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慢条斯理,打那以后凡他的课教室里就出奇地静;外面的标语和口号干扰不了我们,只当那是一片彩色的风景。
在他教我的那段日子,记得他只训过我一次。一次小测验,我认为他对我的答卷一定是误判了,并少给了我一分还是五分记不得了;我去找他评理,他同样慢条斯理讲解原因,我已经知道他是对的了,但因面子仍就坚持说我也没错;这时他发怒了,几乎是把我拎起来扔了出去!
从那以后,他说过的“重掌握、不重分数”这一理念,在我心里根深蒂固。
几年后的高考,凑巧他在我的考场监考,当时有一道填空题,我怎么也拿不准一个零还是两个零,看我写上擦了、再写上再擦掉的忙活着,他有些急了,他扫了眼四周,后用食指在我桌子上画了两根竖条。
一出考场,他拉我到树荫下小声问:
“那道题写了没有?”
我摇摇头;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啥也没说,扭身默默地离开了。过了段日子我俩在一个十字路乡巧遇,重提此事,他却什么也没说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女儿中考前的最后一个学期。有天晚上,我就把和张老师的这两件事讲给她听,不知她是否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我想她应该是懂了吧。
第二个是物理徐老师,他高个儿,瘦长脸,眼睛里经常流露出孩子般顽皮的神情。
上徐老师的课,总以为他只是临时来代代课,没准明天就换别人了。一本教科书,三只粉笔,外加上衣口袋那只能写出红字的黑钢笔。
在他随时要走“内心不踏实”的状态下,他教了我们整整三年的物理课。
徐老师不但上课“与众不同”,下课更是“另类”——操场上经常可以看见他和我们“打尜尜”的身影,有时为了输赢甚至和我们争得面红耳赤;那天中午,他和我们几个顶着太阳玩了近一个小时的“斗鸡儿”,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来,他才擦了把汗挥手说:“快进教室。”进教室前还不忘随手在门口捡两块砖头带进教室。到了讲台前,徐老师从兜里掏出粉笔和教科书说:“今天讲压力和压强。”而后瞧着第一排的我说:“把手伸上来放在桌子上。”看我犹豫,又说:“让你玩儿你又不玩了。”我只好莫名地把手伸过去,他放了一块砖在我手背上,接着又放了一块,问道:“疼不疼?”我傻笑着摇摇头;他把砖头挪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立在我的手背上,接着就要把一块砖头压在钢笔的顶端,我闪电般把手抽了回来。他笑道:“还怪贼的。”在全部同学的笑声中他很快讲完了压力压强的定律与公式。
每每看着黑板上东一行西一行,有的斜着爬上了天,有的朝下几乎插到了脚底下的例题,你会觉得徐老师还是在玩儿。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他就放下板擦说:“做题吧。”
不一会儿,就有同学举手说做完了,他便拔出钢笔走动着开始给这个打打勾,给那个哗啦几下,有时候急了,不高兴了,就拉着某个同学到讲台上,指着他刚做过的例题让他看,并小声说着什么……通常情况下他改完作业,下课的铃声也响了。初三第一个学期,传说别的老师提意见说他上课:“不够严肃!”他只是淡淡一笑。
有一天后排的向前同学,上课时一会儿从后门出去一下,一会儿又出去一下,不想学习的“劲儿”,实在是让他受不了,他就不点名地说道:“有些人为什么天天要硬着头皮来上课呢,因为他不来回家不好交代,说不定连饭都不让他吃,所以嘛他上课就是为了‘混饭吃’!”
这就是他在课堂上最严厉的“批评”了。
除了爱玩,徐老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爱做各种各样的难题,班上几个爱学习的男女生,经常从犄角旮旯找来些难题给他,他一头扎进难题就忘了周围的一切,直到下节课的老师立在了他的身边,他还浑然不知。每当这时,他忙起身一边收拾着纸和笔,一边给围观的我们说:“其实这个题不过是把力学和磁学缠在一起罢了,都是基本概念,下节课抽空我再好好跟你们几个讲一下。”我们几个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晃晃着走出教室。
考大学前,他给我们几个讲:“拿到考卷先从后面的大题做起来,那些题一个就是十分二十分,比你搬着指头做十道一分的填空题划算多了;填空题费脑子费时间,是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大题做完了有时间再做小题,时间不够就把所有的空都填上a或者b,就可以了。”他这一招果然灵。
徐老师在我心里的印象就是一个好同学,好哥儿们。
还有一个是高中期间的数学高老师。
高老师陕西人,个儿高爱打篮球,不多话,教室里闹翻天也不多话,依然我行我素讲他的课。他讲例题最大的特点是——经常说出他的思维过程。有天一道题都快讲完了,发现后面怎么也对不上,他嘟囔着:“不对呀,哦,是印错了,这里多了一个小数点,怪不得对不上呢。”然后拿起板擦一点一点的擦拭,有时候又一边嘟囔一边添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对了,这书印的真是误人子弟。”这时下面的同学,依旧该玩的玩该听的听,每节课都在怪怪的气氛中完成。那时我朦朦胧胧喜欢文学,有天他见我抱了本《高玉宝》边走边看在上学路上,他一直跟着我,我只好把书合上看着他憨笑。他说:“这书莫啥意思,哪天我给你找本有意思的。”第二天他悄悄塞给我一本竖版的《少年维特的烦恼》,真正懂得文学为何物,其实是从那天夜里开始的。
还有龚老师,教过我们俄语。这位龚老师也是高个儿,但看上去比那几位稍矮一点儿。经常以一张极其平静的面容和眼神看着我们。当时我对俄语不感兴趣,所以对他所讲的那些卷着舌头发音说话的句子也不想学,他也不管这些,进来出去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不要说我,后来很多同学都有同感;他那只是按时地来按时地走,我想他和同学们彼此应该都没什么更深的印象吧。
后来没多久就调到别的年级教数学去了,再后来听说他去了别的学校当校长去了,再后来有一年,我爱人英语师范毕业,七拐八拐到了他所在的学校试讲,讲完后龚老师对我爱人说:“你爱人秦剑君是我过去的学生。”听了爱人的描述,我真不知道龚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记忆中的老师是不是有别于其他的老师,我想也许是吧。
【老师的散文】相关文章:
记中学的老师们散文04-28
赞美老师的散文三篇04-27
回忆老师抒情散文04-27
老师那沉默的爱优美散文04-27
教师节散文05-15
教师节的礼物经典散文04-27
教师节的随笔散文10-21
散文04-29
散文04-28
经典散文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