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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蛙草戒指儿散文
井蛙草戒指儿,出生在靠近学校的一口井内,她们家族几辈子都生活在幽静阴暗的环境里,她是听着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长大的。
她有一个宏大的理想,就是要当一名播音员,当她在蛙族中宣布了自己的理想后,井蛙们都“呱、呱、呱”地嘲笑起来,只有蛙妈妈支持她的决定。
草戒指儿可不理别人的冷嘲热讽,每天随着飘入井里的学生晨读声,一次次练习着人类的发声。刚开始自己一张口就是“两五、两五”的老传统,井蛙们又“呱、呱、呱”地嘲笑起来,她就像旁若无人地苦练着人类的说话,舌头大发音浑浊的毛病与日俱减。几十年过去了,她不仅普通话说的有模有样还在即兴口语模仿上下了不少苦功。
机会终于降临了,偶日,学生们把足球踢到了井里,他们伸下来一个网兜捞足球,网兜捞住足球就在上升的一瞬间,草戒指儿勇敢地跳进了网兜,她的举动惊呆了蛙群,当她升出井口时它们才反应过来,“呱、呱、呱”地吵成一片,不知道是在劝说草戒指儿回来还是说着其他什么?反正只有草戒指儿能够听得懂。
孩子们看到足球弄上来了,兴高采烈地又抱着玩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突然,有一个男孩又返了回来取网兜,他愣住了,网兜里面有一只金黄色的小青蛙,他蹲下来爱怜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向她伸出了手掌,草戒指儿毫不犹豫地蹦上了他的手心,他欣喜的看着稳稳蹲在掌上的草戒指儿,多么的乖巧一只小青蛙,金黄的颜色就像发着光,他马上决定带走她,把草戒指儿轻轻的装入上衣口袋,奔向了小伙伴。
放学了,他回到家急忙奔入自己的房间,他轻轻的掏出来已经睡熟的小青蛙,把她放入了紫檀木的笔筒,自己开始做起了作业。草戒指儿睡醒来了,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一个圆筒里面,她顺着筒壁爬了上去。哇塞,好漂亮的房子,淡蓝色的窗帘,淡绿色的墙壁,墙壁上贴满了梅西、C—罗纳尔多、卡卡、贝克汉姆、齐达内、贝肯鲍尔等足球明星的照片,看来小主人是个足球迷。她收回来目光注视着台灯下聚精会神做作业的小主人,他大概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看上去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白白净净胖嘟嘟的圆脸,浓眉大眼长着长长的眼睫毛,圆下巴红嘴唇,上嘴唇上长有一层让女生看到心跳加速的黑汗毛,修长的高鼻梁冒出几粒晶莹的小汗珠,睹影知杆,草戒指儿知道他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小主人做完了作业把本合了起来,她看到本皮上写有潘小波三个字。小波又打开了语文课本,背起来了唐诗《次北固山下》。“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乡、乡,”后面两句他卡住了,小波急的抓耳挠腮还是没有想出来,“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草戒指儿在井里经常听学生们背这首诗,忍不住接了出来。小波大吃一惊,寻着声音看到了爬在笔筒边上的小青蛙,惊奇地问她:“是你给我接出来的吗?”她点了点头,小波急忙把她放在桌子上和她交谈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草戒指儿。”“噢,好漂亮浪漫的名字。”“你们人类结婚都要金戒指或白金戒指,我要是看对的白马王子,只要他送我个草戒指我就嫁给他。”说到这里草戒指儿害羞地低下了头看了看可以戴戒指的爪子。“你是个女蛙吗?”“是的。”“你怎么会背诗的?”“我在井下经常跟着背诗的学生学习的。”小波接着说:“你再背几首我听听。”草戒指儿一首接着一首背出了《赤壁》、《浣溪沙·山下兰芽短浸溪》、《登鹳雀楼》、《登岳阳楼》、《春望》《过零丁洋》一连串唐诗来,好几首都是小波高年级课本上的,听的小波惊讶的合不拢嘴。草戒指儿看到向台灯飞来一只蚊子,一张嘴长舌一伸把蚊子吞了下去,小波看到叮咬了自己好几天的蚊子,瞬间被草戒指儿一口给解决了,激动地把她捧在手掌里抛了起来,草戒指儿沉浸在了那种说不出来的亲密、舒适和奇妙的感觉中。小波突然停止了抛动,把她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她睁大眼睛看着小波,狡黠地问:“小男生,你是不是想起来我是个女生了?”问完她自己先呵呵呵地笑起来了,小波涨红了脸点了点头,草戒指儿似乎感觉了什么,心胸充满了醉意。她看了看写字台上的表说:“小男生,应该是你睡觉的时候了。”“你也睡觉吧?”“我们蛙类在晚上是不睡觉的,你把我放在你枕边给你抓蚊子。”“那就辛苦你了。”小波又把草戒指儿放在了枕边,脱去衣服露出了小男人结实的肌肉,她看到他胸脯上有一颗黑痣,浑身上下立即发出一阵子颤栗。小波并没有怎么把她放在心上,无拘无束地盖上被子进入了梦乡。草戒指儿极想在他腮上印上一个热吻,却发现他那动人的眼睫毛已合在一起,窗外的星星友善地看着动情的草戒指儿。
草戒指儿还是在黎明前熬困了,打架的眼皮子合了起来。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铺着一块擦眼镜布,睡在了紫檀木的笔筒里。“观众朋友们早晨好,今天是五月二十八号,农历四月初八。现在是本市晨报新闻时间。”客厅传来了优美的女播音员声音,草戒指儿情不自禁地模仿起来。小波妈妈是这个城市电视台的播音员,昨天上夜班今天是休班,她一遍一遍练习着发声,她突然停住了,是什么地方传来了甜美动听的女中音声音,她说一句话女中音跟着说一句话,她仔细寻找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儿子房间传出来的声音,她推开门一看里面并没有人在,她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关上门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来报纸。可是这个奇怪的女中音又出现了,这一次完全可以确定是在儿子房间。她吸取上一次的经验,一边说一边跟着声音寻找着,她终于锁定声音是发自笔筒。她慢慢的靠近笔筒,探上头向笔筒里面看去,“啊”,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来一声惊呼叫,在笔筒里面有一只金黄色的小青蛙正在跟着她学习播音。
小波妈妈试探地向小青蛙问道:“你好。”“阿姨好。”果然这个小青蛙会说人话,“你叫什么名字?”“阿姨,我叫草戒指儿。”“好漂亮的姑娘名字,你是女蛙吧?”“是的,阿姨。”“你是怎么来到我家怎么学习会人话的?”草戒指儿把自己刻苦学习普通话认识小波的过程和自己的理想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小波妈妈听着听着流出了感动的眼泪。“阿姨,你能收我这个徒弟吗?”“收!”小波妈妈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草戒指儿的请求,“阿姨,您能不能保守咱们两个师徒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小波。”“行。”
从此以后只要小波妈妈在家,一有时间就矫正着草戒指儿不正确的发音,半年时光转眼之间就过去了,草戒指儿每天晚上和小波探讨着学习,她的字认识的越来越多,可以爬在报纸上读出来所有的文章。白天只要家里没有人她就刻苦练习普通话,普通话学习的字正腔圆,她感觉在这里是自己蛙生最快乐的时光。
奇迹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一天早晨,小波妈妈早晨有播报任务,起床比较早,在刷牙的时候发现自己嗓子无征兆地沙哑了。离七点播报时间只有半小时了,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联系同事顶班了,怎么办呢?她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观众朋友们早晨好,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五号,农历十月十二日。现在是本市晨报新闻时间。”草戒指儿练习播音的声音传到了小波妈妈耳朵,突然,小波妈妈发疯似的冲到了草戒指儿面前,就像看到了救星,把草戒指儿放在自己今天早晨的新闻播音稿上,让草戒指儿看着说,草戒指儿播报的太优美动听了,她马上把草戒指儿装入自己手提包,冲出家门开着汽车飞驰向电视台。
还好,当她气喘吁吁进入播音室时,离开始播音还有二十分钟,她急忙把草戒指儿掏出来放在播音桌子上,告诉草戒指儿今天自己嗓子沙哑了,没有时间通知同事顶班了,只有她可以救场了,说着取了一个喝水杯挡住了小青蛙,把麦克风往低压了压。这时候聚光灯打开了,耳朵里的耳机通知播音开始,她用手指一推草戒指儿,草戒指儿心神领会地开始了播音,“观众朋友们早晨好,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五号,农历十月十二日。现在是本市晨报新闻时间。”小波妈妈不愧是老播音员,她根据草戒指儿的语速对着口型,师徒二人表演的双簧真是天衣无缝。人们坐在电视前看呆了,今天播音员怎么声音改变成女中音了?好评如潮的电话打暴了台长办公室电话,台长立刻把小波妈妈叫到了办公室。“你今天早晨尝试用女中音播音,全市观众都喜欢你这一种风格,以后就用女中音播音吧,哈哈哈,今天一天我就是接电话了。”说着电话又响了起来,“你好,我是台长。”小波妈妈根本插不进去话,台长一边接电话一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就是让小波妈妈解释她也说不清楚。
晚上,小波妈妈嗓子好了,就把自己早晨的经历告诉了做作业的儿子,小波激动地把草戒指儿从笔筒里面取出来,兴高采烈地给低着头的草戒指儿鼓起掌来,可是小波妈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忧愁起明天她的播音该怎么办呀?
第二天,小波妈妈她又用自己以前的声音播报了本市新闻,结果提意见的电话又打暴了台长办公室电话,垂头丧气的台长立刻把小波妈妈叫到了办公室,“你、你、你是不是和我故意作对,告诉你以后用女中音播音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全市引起了多么大的反响,市长都亲自打电话来了。”小波妈妈无所措手足地站在台长面前无言以对,眼看着实在没有办法推脱了,只好说出了实情。
这一次轮到台长吃惊了,他惊愕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可是一个成人,不会是在编童话故事骗人的吧?”看着小波妈妈不像是在开玩笑,接着说:“你明天还是带上小青蛙播音吧,我的台长职务就决定在你的手里了。”第二天,小波妈妈上班又带着草戒指儿来到了播音室,师徒二人又表演起了双簧。没有不透风的墙,会播音的神青蛙这一消息马上在全市传播开了,记者尾随堵截严重影响着小波家里的人正常工作休息。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波爸爸召开了家庭会议,决定明天小波还是把草戒指儿送回到她的井里。小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草戒指儿,草戒指儿偎在小波的怀里,是那么的单纯、真挚,她显出骄憨可爱的神态说:“认识你是我一生的幸福,在你们家我学到了许多知识,是你们全家人帮助我认识了人类。”于是,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幸福地拥坐着,期盼着天亮慢一点儿,两颗心就像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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