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篇章散文

时间:2023-04-30 09:45:33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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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篇章散文

  一、母亲和土地

母亲的篇章散文

  母亲那双宽大的脚板一踩在种满庄稼的黄土地上,仿佛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任太阳火辣依旧不断挥锄汗如雨下,任暮色四起依然躬身劳作舍不得回家。

  小时候,我总渴望着母亲的陪伴,而母亲却一直在陪伴着她亲手播种的庄稼 ,从早到晚,从春到秋,只丢下我在地头捡坷垃看蚂蚱。我好羡慕母亲手中紧紧握着的锄把,可以拥着母亲的温暖,我也羡慕母亲手下抚摸过的庄稼,在母亲的关心下长大。

  很多时候,母亲把土地当成了家,把庄稼当成了娃娃,天没亮出门,天黑了还不曾进家。不管我孤单的童年没人陪伴,也不管我天黑了坐在门口望着那把铁锁眼里涌着委屈的泪花。在模糊的暮色里迎着母亲匆忙的身影,她来不及给我一个拥抱,放下肩上的锄头又走进厨房,哪怕是粗饭杂粮也要让我们填饱肚子。

  村后的那块地不方不圆还弯了几道弯,地边长满荆棘遍布石头,母亲用铁镐铁锹日复一日地把它改造成伸展的方形,母亲笑着说这样又能多收一些庄稼。为了一家人吃饱穿暖,母亲在这块地里一次次奔走着重重叠叠的脚印,又一遍遍被长起的庄稼覆盖走过的痕迹。一抹孤单的身影在阳光下长了又短,短了又长。

  春天,母亲小心地播撒着一粒粒期盼的种子,数着日子等待破土而出的嫩绿染遍土地的颜色。母亲总是早早地将家里积攒的土粪用板车拉到地边,再一担担挑到地里泼洒在麦苗的空行间,用锄头拌匀后,点种棉籽。棉花的从种到收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因天气微寒,还需盖上薄膜,两边用土块压住。待棉花苗出后,还要给棉苗浇水,上午揭开薄膜晾苗,傍晚再盖上。直到天暖棉苗长大才除去薄膜。

  夏天,母亲在炎炎烈日下挥着锄头和疯长的野草打游击。正是庄稼生长的季节,总盼望着下一场雨。每落一场雨,都会欣喜于庄稼拔节的成长,每落一场雨,野草也不甘示弱地抖着身子钻出地面,张牙舞爪的刺角芽妄想作一次斗争,母亲只轻轻挥动一下锄头,就让它在烈日下奄奄一息。不间断的汗水伴着母亲不停歇的挥动滑过额头,浸湿衣衫。

  秋天,母亲挥着镰刀收割着一片金黄,弯腰的姿势始终如一,只有让它们全部倒下,母亲才会舒口长气挺直腰身蹒跚回家。成捆的稻子躺在板车上,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母亲的脊梁,肩被绳套拉出一道红色的痕迹。母亲毫不屈服地将它们拉到稻场,打场、扬谷、晒、收,这些浸透母亲汗水的谷粒在母亲起早贪黑的忙碌下颗粒归仓。

  落日的余晖下,母亲扶着犁,挥手扬鞭的嘶喊,在裸露的稻茬田里划出一道道沟痕,也将我的心撕扯成一片疼痛,从来只看到母亲的强大,第一次看到在两头无法驯服的黄牛面前,母亲竟然泪流满面。这两头不听话的牛让母亲错过了送我上学的时间,一个人迎着月色去学校,母亲的泪水在心里反复翻腾的滋味像我不爱吃的苦瓜。

  母亲用一生翻读着那片深厚的黄土地, 一茬茬庄稼被母亲播种、收割,一块块土地被母亲翻耕、播撒。一道道犁沟在母亲脸上刻下风霜的痕迹。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母亲,重重地染了一身泥土的颜色。

  母亲把一生都交给了土地,从家到地里,从地里到家,母亲在这条路上走得咚咚作响。越走越长的是收获的希望,越来越高大的是母亲的身影……

  二、母亲的缝纫机

  在那个经济贫困的年代,能够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满足,要是想有一件新衣服更是一种奢望。那时候只有镇上才有缝纫店,大家是没有钱去那里的,都是买了布料回去自己做。孩子们的衣服往往是大的穿过后又给小的穿,破了就打块补丁,只要干净整齐就行。就算是破的不能补了,大人们也会剪下那些完整的地方,改做成鞋底或是鞋垫。对每个熬夜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的农村妇女来说,缝纫机便成了一种渴望。

  虽然做教师的父亲每月能领到一点工资,母亲亦是十分的节俭,每花一分钱总是在心中盘算了又盘算,生怕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金钱。

  手头宽裕些时,母亲终于买了缝纫机。我记得当时的母亲像是一个有了新衣服的孩子,脸上的那份欢喜实实在在地舒展着。母亲有了缝纫机后轻松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针一针地用手缝制衣服。

  母亲在缝纫机上给自己做了一个围裙,其实就是一块长方形的布缝制好边,再缝上两条长带子。母亲双脚踩动着缝纫机踏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尽管样式简单,母亲还是满意地拿着围裙说,还是有缝纫机好啊,又快又省事。

  母亲很快便对缝纫机应用自如了,缝缝补补、做新衣、轧鞋垫。母亲对这台缝纫机十分爱惜,每次用完后,都把机头放进机舱,还用一块布盖在上面,以免沾落灰尘。时不时的还拿出小油壶给缝纫机上油,以免它声音嘶哑。

  在缝制衣服前,要先把布料裁剪好,母亲不会裁剪,可是一点儿也难不倒她。母亲在街上请人把布料剪好后,在家里找出旧报纸,依照布料剪成样纸,如此琢磨下来,母亲也能自己动手裁剪并做出了像样的衣服。

  随着那一串串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行行整齐匀称的针脚便从机头下延伸出来。这单调的声音随着母亲踩动的双脚反复吟唱成我们童年里最温馨的歌声,那缜密的针脚里渗透着母亲浓浓的爱。

  有一天,母亲从街上买回两块布料,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白底碎花的,素净淡雅,不艳不闹。母亲利用空闲给我做了一件小尖领衬衣,袖口处还打着褶皱。做好后,母亲让我穿上试试,如她所料想的那样衣服很合身,母亲高兴地说,就穿上吧,我兴奋地跑出去找小伙伴让她们看我的新衣服。

  也许是平日里看母亲踩缝纫机看得多了,在我们都大一些的时候,各自学会了踩缝纫机。缝个沙包,衣服开线什么的可以自己动手了。若是不小心卡了线,还是要找母亲的。这时,母亲极小心地扳起机头,用剪刀一点点把卡住的线剪开,取出梭心,重新装好线,叮嘱我们要小心些。

  一段段细碎的时光在母亲手中流淌着,一件件衣服伴着我们的欢笑声,一年年我们渐渐长大。

  日子越来越好,街上流行的衣服也越来越多,新颖的款式和鲜艳的颜色撩拨着我们小小的虚荣心,母亲自知她无法满足我们对美好事物的渴望,便由着我们在一堆五彩缤纷中挑选自己称心如意的。母亲的缝纫机也因此渐渐闲置了下来。

  如今,那台大桥牌缝纫机在母亲房间的窗前,静静地深藏着一段悠远的时光。

  三、母亲的压面机

  夏日的傍晚,母亲总是放下锄头便走进厨房,拿起那个白底蓝花的瓷盆,舀一些面粉倒进盆里,左手端着半瓢水不时地往盆里倒上少许,右手在盆里不停地搅拌,顺着一个方向搅拌成面绪子,把它们倒进压面机的面斗里,握着摇把一圈圈转动着压面机的轮子,整齐的面片便从面斗下钻了出来。

  母亲把面片折叠成两层,在正反两面撒些面粉,以免它们会粘在一起,再放进面斗里压。第一遍基本要 压得厚些,然后可以单层的折叠,依次调节面片的厚薄,如此压了三、四遍后,面片已经变得光滑细腻了。母亲便把出面条的刀架上,再小心地把面条调成薄薄的,继续转动轮子,一条条整齐均匀的面条便在母亲手中越拉越长。母亲用手把它们揪成段,撒少许面粉,放在盆里。

  因为天气热,母亲在压面条时常常会把衣服汗湿,有时候我们写完作业便会拿一把扇子在母亲背后用力地扇风,也目睹着母亲压面条的过程。

  其实面条能否压好,最关键的是要和好面粉,水分要不多不少,多了面片容易粘,要撒很多面粉,压出来的面条没有弹性;少了太干面片不成块,全是碎片,面条也是乱糟糟的。只有掌握好水分和出软硬适中的面,才能一气呵成压出丝丝顺滑的面条,这样吃起来才会有爽滑的口感。

  待锅里的水沸腾后,母亲把面条放进锅里,看着它们在锅里翻滚,母亲会放些荆芥或是苋菜进去。煮熟之后的面条常常会浮在水面,母亲用筷子把它们捞起来装进盆里,放在院子中的木桌上凉着,再进厨房弄些简单可口的菜,由着我们敞开肚皮吃个饱。

  有时候,母亲也会在压面机上压出一些面片,切成同样的长方形,把它放进锅里用小火慢慢烘烤,一边添柴一边给面片翻面。不多时,面片就鼓起了一个个圆泡泡,待到面片焦黄时,有的泡泡就破了,母亲把它们铲起来,递给在一旁等待的我们,这样的面片吃起来是又脆又香。

  遇到天气下雨,母亲有空闲的时候,便会去菜园里割些韭菜,洗净切碎,打几个鸡蛋,加点葱花,炒得香喷喷的,给我们包饺子吃。

  包饺子的面皮一定要压得精细,首先面要和得稍软些,才不会破皮露馅。其次是要多压几遍,这样更有韧性,压好后撒少许面粉切成块,就可以包馅了。为避免饺子皮被风吹干,母亲常常会把湿毛巾拧干盖在饺子皮上,包完一摞再拿一摞。

  从压饺子皮到包饺子要花费很长时间,煮熟后却很快被一扫而光,但那种美味却一直长留在心中。

  长大后,有了大型压面机,而且是电动的,拿几斤面粉去,就换回一些干面条,更省去了许多麻烦。母亲也年老了,不再去用那个笨重的铁家伙。

  看着旧日的压面机在房间的角落里蒙上了一层灰尘,我总会想起那些个夏日,母亲在压面机旁衣衫汗湿的身影,还有那爽滑的面条和清爽的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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