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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遥远的记忆散文
岁月无情,可有些记忆即使过再久依然记忆犹新。还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我的母亲是我们村上的妇女主任,我的母亲很纯朴勤劳,对我们弟兄几个要求很严格,在母亲当村妇女主任期间,有一个名字叫周建平的阿姨来红安村住队开展农村工作,主要领导群众学习党的先进政策,同时指导红安村上的妇女工作。我那时候还小,不太懂得知书达理,只知道母亲让我们管周建平叫姑姑,我们从那个时候,弟兄几个无论是谁都见了她,都争着叫“姑姑”,母亲文化程度不是很高,可在四十年代来说,尤其在农村,识字的人少,母亲还算得上是当时农村的知识分子。因而,村上才让母亲担当妇女主任职务,母亲在职期间,乡里乡亲都很尊敬她,母亲在我们四个儿子中,见我爱看书,对我要求格外严格,她时常给我讲一些做人的道理,比如生活琐事应当注意些什么,那时不太明白,现在想起来,才知道母亲那时的良苦用心。
自从,与姑姑相识后,一旦姑姑一到我家,我就把学习上一些弄不懂的问题拿来请教姑姑,那时候姑姑是乡政府的干部,又是大学生,我心里有说不完的佩服和敬慕,无论姑姑说什么,我都铭记在心,在我幼小的心灵,姑姑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知识份子。母亲背地里鼓励我要向姑姑学习,以姑姑为榜样,脚踏实地的读书,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想起来,母亲当时对我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希望我能成才能成大器,可惜我还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依稀记得,在我中考结束时,在我们当时的私渡中学考高中的学生中,我有幸考上了,当我把消息告诉母亲那一刻,母亲笑了,蓦然间,我发现母亲额头的皱纹增多了,母亲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普通的家,操心劳累,任劳任怨,我望着母亲的脸,再看看她那双生了老茧的双手,我忍不住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反而笑了,母亲告诉我说:“别哭,孩子,只要你好好读书,再大的苦妈妈也能熬得过来。”在我上高中的时间里,我时时想起母亲因夏天突然下雨来五里外的学校给我送雨伞的情景,还有母亲在昏黄的油灯下给我和哥哥弟弟缝补衣服的情景,在大太阳下面给农作物除杂草的情景,在山沟里不分春秋冬夏扯猪草的情景……我就有了一股奋发向上的动力和努力学习的决心。
在我高中还没毕业的一个星期天,我回家就听母亲说:“你姑姑调走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见面呢!”。我听了,心里酸酸的,我很感谢姑姑,她给了学习上和精神上的帮助。有好长时间我常常想起周建平姑姑,无奈时间无情地一天天走远了,可记忆中总磨灭不了一份关于姑姑的记忆。
后来,我高中毕业了,回到红安村上,当了村干部。二0一三年七一那天,一辆小车来到了鸡公田遗址前停下了,几个人下车就走进了鸡公田遗址旁边的红安村委会议室,我们村上的几个人正在填表,我们村支书认得这些人,通过他们的交谈后,我知道进来的就是周建平,也就是我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姑姑了,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姑姑问了我的一些情况,又问了我们兄弟几个的生活情况,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提到了我的母亲,姑姑问了母亲的身体状况,现在年纪多大,现在在干什么,言语间充满了关心和亲切感。姑姑对我说:“你的母亲很爱你,在你读书期间,你的母亲为你付出了很多,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自己的母亲哟。”我听了连连点头,并告诉姑姑说:“我一定会的”。经过交谈后,姑姑与同来的领导们,在红二十九军鸡公田起义遗址前举手宣誓,重温党章后,又坐在一起讲述了红二十九军军长陈浅伦在陕南干革命的故事。姑姑在临走时,一再表示以后一定回来看望我的母亲,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很高兴,问我:“你的周建平姑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告诉母亲:“她来私渡工作时,年轻漂亮,人很能干。现在,年龄比以往大一些了,可人很精神,很和蔼亲切,她的闺女已经考生大学了。”母亲听了连连说:“真了不起”。那一刻我体会到母亲那种激动心情,一个在一个地方共事多年的同志,多年没有消息,居然在二十年后又出现了,而且很关心自己,怎能不令人高兴感慨呢?
没想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赶资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接电话才知道,是姑姑来看我的母亲了。姑姑到家后与母亲合了影,又问了母亲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和身体状况。由于姑姑时间紧,很快走了,说是上面有一个工作检查的原因。在姑姑走后不久,母亲病了,病中母亲常常给我讲一些关于她与姑姑开展工作的事情。姑姑回去后一周后,又托镇上干部给捎回来母亲与姑姑的合影照片,还给了100元钱,镇干部告诉我说,这是西乡县科协主席周建平托人送来的。每隔几天,姑姑打来电话问我母亲的情况,我向姑姑说:“我的母亲身体因年龄大了经常多病”。姑姑关切地说:“你的母亲,有病一定要好好看,多敬到一份儿女的孝心少一份遗憾。”我听了很感动,姑姑要求我的母亲走了的那一天,一定要告诉她,再忙她也会来送老人一程。没想到母亲的病是一天天加重,在一天早上突然倒地永久的离我们而去了,我痛彻心扉,好长时间返不过神来,满脑子都是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的故事。我没有告诉姑姑知道,我们做儿女的不好意思让姑姑再花钱,可我们很感谢她的这份心意。
如今,母亲离我们去了。可周建平姑姑那份不忘同志之间的那种重情重义的亲情,温暖着我和我的家人,我也忘不了她曾经鼓励和帮助我学习文化的情景。我不禁感触人与人之间一些看起来很平常的小事,有时回味起来依然很温暖很值得珍惜,特别是对神圣纯洁的母爱和人世间难得的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无论在何时,给人以亲情和温暖是高尚的,能得到别人的亲情和温暖是幸福的。只要精心营造和寻觅,其实一些珍贵的记忆和幸福的滋味离我们并不遥远,细心品味那些走过的岁月依然有一份美好如春天有一份温暖如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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