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晕车记散文

旅程晕车记散文

　　听说过晕车，晕船，晕机，感觉这种事离自己很遥远。而真切体会这种苦不堪言的经历后，才知有多深刻。

　　是的。晕车了。而且还是火车！

　　记不清上回晕车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五岁或六岁。依稀记得是和舅舅去看小一姨的路上。上汽车时胃就不大舒服，却不知怎的嚷着吃冰淇淋。那时候觉得冰淇淋是个神奇又奢侈的东西。最终才吃几口就丢掉了。终于吐了。舅舅弄来了酸梅和桔子。许是照顾妥当，晕车的印象倒是模糊了。也没什么后遗症。

　　十多年后，再一次晕车，却是要命的难受。

　　上火车前貌似一切正常。火车南行了半日，途中也没见什么异常。直至傍晚时候，过了长江，开始闹肚子，极不好受。又没带药在身。根据药师所说，找寻着膝下的穴位按一揉一着，逐渐见好。将近六点泡了碗面。食不知味。才想起一天内基本上没吃过东西，只喝了两瓶牛奶。

　　迷迷糊糊地，睡了醒醒了睡，不知已行至何时何地。

　　清醒过来时以为早已凌晨，不料才22：30。喝了些水，翻看几页书，又转入浅眠。

　　然而，这次没有像之前那般迷糊数秒后转变清醒。好似处于梦中。只觉难受。好像腹内所有器一官就要被碾碎、掏空，精神处于慌乱近乎于绝望。耳边火车与铁轨摩一擦发出隆隆声像是从遥远处隐约传来，却又是重重传入耳。一声声击着残破不堪的脆弱神经，好像是内脏碾碎机的加速器。隐约知道自己难受得想打滚，又渴望此时此刻躺在自家的柔软床上。或许只求火车能在此时停下来。可是狭小空间，躺又躺不下，又没力气站起来。胃里也在翻滚着凑热闹。想吐却吐不出，想哭却又难受得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也无泪可淌。一直一直难受着，遥晃的车捣得头也眩晕起来。突然害怕，想清醒却感觉到精神仍处于游离状态。叫嚣着完全不受控制。瞬间脑子里闪现一个词：形神俱灭。

　　自觉得会不会就这般死去。是不是这样才能解脱。一时间想放弃挣扎，就这么晕下去。可下一瞬又起贪恋，不甘于幻灭。

　　意识稍加清醒时候，抬手轻一抚额面，才知已沁出一层冷汗。触手皆是冰凉。也才渐渐发觉衣服已然湿一透，整个人想必好似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狼狈。周身发冷，从心底弥漫开来的冷。车还在不停摇晃，胃里依然翻滚不断，冷汗也不停从一毛一孔沁出。冷气笼罩全身。不同于寒冬的冰冷刺骨。隆冬里的冷是由外向内的入侵，而此时此刻的冷全然发自心底，逐渐向外蔓延，浸透。冷却了自身，再冻结了周遭的空气。似乎已隔离于这个世界，已感受不到周遭任何温度。空气中温度几许，全然不知。也才觉得，冬日里那些冷，并不可怕。因为那时的人还是温暖的。不是麽？

　　恶心的感觉从头至此从未消失。躺不下，坐着难受，自觉应该站起来让呼吸正常些。扶着椅子边沿摇摇晃晃地站起，眩晕感却有加重趋势，偏又不敢再坐下。扶着靠椅片刻，看了表，已近凌晨。周遭旅客几乎都处于睡眠状态。

　　挪步至洗手间，还好座位距离洗手间不远，不然面对拥挤旅客真不知如何才从人缝中挺过去。

　　直至进入洗手间，胃里翻滚的不适感依然。镜中面容的憔悴不堪，双一唇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头轻倚着墙，等待眩晕感渐弱。久久不见回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自己。拉开门正见一男子放大的脸，说进去很久了，问是否有事。微笑着说没事便挪回了自己的座位。却疲得连一本书都拿不起。滑倒在座椅里。身上的冷汗还没有停的迹象。裹紧了外衣。思绪复杂又游离。

　　脆弱时候脆弱因子总是一并激发，泛滥得不可收拾。想起近日来独自一人走过的那条幽寂小巷，黯淡无光。近日的虚以委迤，那场血泪交织的战役，那真假参半的苦肉计。身心憔悴，一身疲惫。这又是何苦！妥协了多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纵使全身而退，也不过烙上"可笑"二字。

　　即将面临的两难抉择是否又是进退维谷。又该何去何从。

　　车还在摇晃着缓缓南下。不适感依然。腹空更是难受却又吃不下任何东西。不敢入睡也无法入眠。哪怕只是假寐浅眠。怕又是混混噩噩中迷糊的绝望又无助。

　　下次，能不能别放我独自一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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