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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你好的散文
一
三月如期而至,没有早一秒,也没有迟到一分。仿佛就那么一瞬间,草绿了,花开了,柳枝结满嫩苞,垂得更低了。山野的植物,红中带着粉,粉中透着素,携一世深情,妖娆着,张扬着,把一份期待许久思念,浪漫成喧闹的花事。
枝头的蕊,褪去冬的清凉,施施然然,巧笑嫣然,极其安好地开了,那花,顶在枝头,开在心上。像是遗落在岁月深处的地老天荒,睁开惺忪的眼睛,填充陈年的旧时。
捧一卷书,任凭那些扉页中长出花朵,一念生,即成痴;一念灭,终成殇。曾经刻骨的铭心,在斑驳的影子中起起伏伏,旖旎的心事,泛起层层涟漪。你来的时候,花朵绽放,你走的时候,花依旧正好。
淡淡的心事,如云,如风,春风荡漾的神话,倚在枝头,演绎光阴里的点点滴滴。总以为,漂泊的云,匿满年少的情话,潇洒的风,写尽流年的痕迹。
经年的爱,和线装的文字,蜿蜒成传奇,把一季的花语纷飞,拢进流金的岁月,让漂在爱与情的人们,感受丝丝缕缕的甜蜜和烂漫。
二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还没等日历掀开农历的二月,纸鸢已经飞上高空,嬉闹的孩童,追逐一程,让流动的闲情,长出生动的颜色。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风,把季节吹得丰腴无比。读书的孩童,牵着梦想,拉着未来,走进暗香吟咏的课堂。青春,是站在湖畔的白杨,挺拔成岁月的模样。春日,种下一枚快乐的种子,就会长出明媚的光,长出希望的果。
风里,吹来书声郎朗。积蓄许久的绿色,漫茵思绪,挂满枝头的梦,茏葱着,蹁跹着。天空中,鸟安逸地飞,落在云的羽翼上,静静地,观看尘世的美好。
花,安奈不住涌动的暖流,一股一股,飘进缤纷的校园,听风、沐阳。求知的孩童,依窗看生命的颜色,看那些花开花谢,带着一份执着、一丝骄傲、一点幻想,轻轻含笑,暗自努力,积攒成闪亮的青春。
阳光穿透世界,照亮一切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让尘埃里开出一朵朵花来。
我沉溺在这样的画面里,眼眶濡湿。风吹起长发,笑弯了一轮红日,这满目的春色,令人心醉,这赶早的书童,让人心疼。十年寒窗,待明日,终会成。
三
清瘦的巷子,传来清雅的音乐。“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记得那年三月三,一夜难合眼,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不觉亮了天,叫醒村里的小伙伴,一同到村边……”
几位老人坐在小板凳上,靠在一栋楼的墙壁上,阳光似绒毛,落在身上,叠加成暖。几位老人都很消瘦,她们的额头被岁月这道绳子勒出一道道痕迹,脸上有斑。在光线的照射下,老年斑似乎也长满笑意。
她们欢喜地交谈,时而停下,像是听到了窗子里飘来的音乐。一位年纪稍小的老人,情不自禁地站起,轻轻而舞。随着节奏,一步一步,在阳光下旋转。楼下的那块空地,顿时生活泼起来。
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面相和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挽成一团,贴在脑后,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阳光的抚摸下,依旧清晰可见,好像一朵银白的花,在春日悄然绽放。
一位舞者,几位观众,在三月的伊始,凌风而舞。她的微笑,如光,被我装进胸怀,捂热贫瘠的思想。她的慢摇,像一首无言的诗,带着平平仄仄的韵律。
我呆呆地,看着这耄老。然后,和她们一起,在三月,疯狂吸收抽枝发芽的绿色,藤蔓上刻画的缱绻,直接抵达岁月的深处。让一颗漂泊红尘的心,守望在目极可眺的地方。
四
三月,清泉从大地的心底渗透出来。开始一遍一遍修补皴裂的土地。麦苗,是田野的主题,它咕咚、咕咚,把清冽的水,吸收到肠胃。树木,高扬的头低了几许,看着清泉,挨着沟沟坎坎,涌进它的心脏。
庄稼有生命,树木有魂灵。村庄,因了庄稼,因了树木,变得格外生动。人们,在春天的怀抱里,安养身心。
习惯忙碌的庄稼人,待三月张开眼,便亟不可待地走进田野。清风拂来,麦苗翩然。季节不会辜负勤劳的庄稼人,把一份良善落进土地,土地便松软无比。锄头锄去杂草,犁把推垄成行,青苗欢喜落户,扎根成希望的颜色。
节令不断推进,在约好的日子里,从未缺席。
立春了,雨水了,马上又惊蛰,节令似乎就是为了庄稼而生,为了土地为活。守望土地的庄稼人,在村口看着,把每一个节令该干的活计,安排得密密匝匝,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庄稼,对得起苍天和大地。
村庄的一隅,有条河,那河奔流不息,如庄稼人身体里的血液。春日,浪花飞溅,好像一首动听的歌,在乡村日日欢唱。
庄稼人,听着歌,把种子播进土地,浇上水,敷上土,静待它们破土而出。我回村庄的时候,鞋底沾满村子的音律,那些是故乡人精心晒过的细土,用来抚育金贵的春苗。
走过村庄,沿途的景色不计其数。但是,我坚信,下一步看到的依然是滴翠的绿色,因为,那是春天的颜色,是三月带来的,我绑在心上,随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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