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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油杖子到鸽子洞散文
如今的乡村公路网络四通八达,村与村之间的公路全是水泥路或柏油路,不再是雨天一脚泥晴天一身土了。从洞底下经北岭到酒局杖子,虽然遇到点麻烦,耽误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但不影响我的骑行路线。
我在汤神庙街上吃了一碗安徽板面,热热的,再来点辣椒,吃得我汗流满面。几年间安徽的皖北板面店遍布了建昌的每一个乡镇,经济实惠,适合最低消费阶层的口味。
汤神庙镇往西是王宝营子乡,王宝营子乡西与凌源市接壤,是建昌最西面的乡。王宝营子乡二龙潭屯沟里的山顶部有一个窟窿,叫窟窿山,因窟窿呈半月形,也叫月亮山。那里我已经去过了,不在今天的行程之内。我的路线是从王宝营子乡的京油杖子翻过一个岭到碱厂乡的妈达杖子,再从妈达杖子经碱厂、喇嘛洞回建昌。
这条路是去年才修完的柏油路,曲折多弯,但平坦好走,这道路如同一条黑色的带子,把一个一个村庄串联起来,村庄与村庄之间是即将成熟的玉米,远山植被茂密,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我骑的很慢,不超过四十迈,路上很少遇到车辆行人,我一路东张西望,寻找近处的高大树木和远山的奇峰异景。摩托车惊动了路边一条晒太阳的小蛇,它慌慌张张地钻入草丛,你慌的是什么?我又不伤害你。
进入一个南北走向的窄窄的山沟里,东西两面是险峻的山,住着十几户人家,山把房屋挤成沿路分布的一趟。有一中年人在路边坐着,我停车去跟他搭话,先递烟,他摆摆手,说不会,带着手表的手细嫩白净,脸也较白皙,脚上穿着皮凉鞋,看样子不是务农的人,应该是放暑假的老师。他告诉我,这个村子叫老爷庙屯,前面翻过梁就归碱厂乡管辖了,这里距离碱厂还有二十里地。
我问这里有没有传说故事,他说没有。我问有没有稀奇古怪的事,他想了想,摇头说没有。我再问从王宝营子的安子沟去魏家岭的柴木沟能否过去?他说有人行的山路,大车肯定是过不去,至于摩托车能不能过,他不清楚。
他一定是对我感到奇怪,而保持着稍许的警惕,一个衣着陈旧的中年人,骑着辆沾满泥土的摩托车,东打听西打听。他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旅游的。”
“旅游都是去大城市,去名胜古迹,你怎么钻山沟?”
“有钱人去大地方旅游,没钱人就得找不用花钱的小山沟玩。我是土生土长的建昌人,得先把咱们建昌山山水水都走遍啊!”
一个穿着入时的女人找他打麻将,他站起身走了。
在别人看来,我很另类,一个中年人骑着摩托车到处钻山沟瞎逛,纯粹是闲的,钱挣足了咋地?我去过繁华的大城市,北京、广州、西安、长春、沈阳,去大城市旅游,说白了就是自找罪受,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吃饭挨宰,购物上当。繁华的大城市是我永远无法融入的异乡,只有家乡的山山水水最能让人深刻体味,最亲切熟悉,百看不厌。
一个人的旅行难免寂寞,我会停下车拍照,坐在路边吸烟。脑海里全是刚去世不久的父亲的影子,父亲从教半生,操劳一世,享年八十六岁。我游山逛水,并非是玩物丧志的沉迷,只是为了走出那痛彻肺腑的悲伤,生活要继续,我肩上的担子很重。
山林间的公路弯转回旋,鸟鸣林幽,来到岭顶向南望,远山层阿,视野开阔。树木掩映的村庄,成片的果园,长势良好的庄稼,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心胸立即舒朗了。
岭下便是碱厂乡的妈达杖子村,妈达是蒙语的音译,要路沟还有个村子叫妈达峪,这里曾是蒙古族的游牧和居住地。过了妈达杖子是鸽子洞村,为了区别药王庙镇的鸽子洞村,人们称这个鸽子洞为西鸽子洞。
沿途每个村的路旁都立着标有村名的牌子,牌子上除了印有村名外还有一首七言绝句诗,全部是以建昌的景色、特产、习俗为题而作,作者是凌河岸柳。细细赏读,很有品味,这些诗作为革命老区建昌增加了文化色彩,这应该是我们建昌所独有的。我掏出本笔,一首一首的抄录下来。略举两首如下:
题驴肉蒸饺
细调驴肉不掺油,
烫面擀成蝉翼柔。
恰好蒸出鲜味道,
一汪汁水嘴边流。
题赫氏近鸟龙化石
长戾留痕落九天,
石头里面自安眠。
一朝兼济凌河水,
倒转风云两亿年。
西鸽子洞村北山山腰有洞,鸽子洞因此而得名,山高林密,我独自一人,没敢上去。红日西沉,我也该往回转了,从碱厂到建昌不到三十公里,轻车熟路,半个小时就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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