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散文
这是一个阴沉的下雨天,从早上开始天就十分阴沉,从窗户透进寝室里的光寥寥无几,使得我在早上惊醒了多次却还以为是深夜。迷糊迷糊着,我感觉到自己仿佛拿起了手机,看了眼时间,瞬间,我的身体窜出一身冷汗——8:44。第一节课迟到了,那个老师是认识我的。
焦虑感油然而生,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从我的竹席下拿出我的手机——7:21。是了,我刚刚才按停了我7:10的闹钟。眼皮又掩上了眼睛,我想着,再睡9分钟。
等我再次强迫自己起床,已经是7:35了。不慌不忙地洗漱,甚至打开手机玩了一下挂机游戏,我才慢悠悠地和宿友一起出门。
雨很大,但我的心情不错,因为这是难得我和别人聊天没有冷场、没有我不了解或不感兴趣的话题,而能够顺利聊下去的时候。在教学楼前,我们分别,我的心又缓缓归于平静,现在我在教学楼下,时间是8:19分。电梯一如既往地没有等待我,并且另外一部还固执地停在了五楼,我只好等着仅剩的那部电梯慢悠悠地跟着缆绳降下来。
这次,我的心很平静,没有慌张,没有焦虑。因为我知道,即便那部电梯载满了人,一层一层地探访,时间也不会超过1分半钟,我不会迟到,所以我不着急。
我是个很容易焦虑的人,等待是最容易让我焦虑的。
之前的朋友是个爱迟到还没有手机的人,我总是在地铁站不安地等待着——她是不是忘了?她为什么还没到?
烦躁和焦虑总会在这个时候让我的肚子疼痛起来,但我不能离开——也许就是我离开那几分钟,她就到了。
当然也会有我迟到的时候。这时我总会感觉平时只要走五分钟的路变得极为漫长——正在倒车的快递运输车庞大的身躯让我踟蹰不前,太可怕了,我在它面前如此渺小,一旦驾驶员没能在倒后镜里看到我,我就会死于非命。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路人也很烦人,总是挡着我前进的路。随着风舞动的头发总是扫到脸上,让我难受,我愤怒地停了下来,用力地扯住了我的头发,狠恶地盯着它,咬牙切齿地呵道:“你再飘我就把你剪掉你信不信?”
我勉强呼了一口气,放下了扯得我头皮生疼的头发,步伐急促地向前走去。
鞋底很滑,我走不快。斜挎着的包很重,我走不快。红绿灯变灯了,我走不快。
我的牙关越咬越紧,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所有这一切都在和我作对,它们不想让我好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我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在地铁站了。
在暗色的墙壁地板和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了靠在栏杆上的朋友,我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拭去脑袋上不停渗出的汗,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小学的时候上学需要坐公交,早晨市中心的马路经常塞车。我常常在车上焦急地问我的家人:“怎么办?要迟到了!”
这种时候,我的肚子总是绞着疼。身体上的疼痛和将要迟到的焦虑让我烦躁,我的内心充满了茫然无措,可是却连下车都做不到。
到了初中,我家离学校很近。我总是会赖床,有时便匆匆忙忙地,后来我有了手表,就开始极度关注手表的时间——从家走去学校要五分钟、离下课还有10分钟、离上课时间还有3分钟……
这使得我对时间的焦虑更加严重了。我讨厌拖堂的老师,这会让我没时间去厕所——因为下楼上楼要2分钟,等厕所要至少3分钟……
我至今没能解决我的焦虑,我至今仍会对让我不适的东西发脾气——头发、衣服、裙子、鞋子……但我对焦虑的控制应该是在进步的,我学会了使用能准确控制时间的交通工具,比如地铁。学会了计算每一段路程的时间,并给总时间加上十分钟以防不测。
但面对不由我控制的时间,我仍然焦虑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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