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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的乡村的散文
腊月里的乡村是忙碌的。三星正南,就要过年。乡亲们的忙碌是锣鼓点儿催促着的。男人们要趁着年根儿,把家里的农产品置换成钱。有的追集卖湛青碧绿的包尖大白菜,有的联系“猪经济”,出栏圈养的大肥猪。抓猪,称猪,算账,一群肉墩墩的家伙换来了一沓厚实的钞票。钱没捂热乎呢,就飞向了集市上的鱼啊,肉啊,干鲜果品,时令蔬菜。肩挑的挑,手抬的抬,还有的用摩托车把,自行车后托架搬运回来。年货的置办上,既要精打细算,货比三家的核计又要消耗男人们的体力。集市上南征北战,东挡西杀,买到称心划算的,婆娘未必夸赞。买到砸手货,媳妇的唠叨一定有她的道理,实在不行换换去。女人们的心思细,公公婆婆要做俩身新衣服,孩子的鞋子要换双新的。菜窖的白菜该打理了,过年待客还得杀几只大公鸡。心疼总归心疼,犹豫已不能再犹豫。给自个的爷们做的厚棉裤不知道合不合身,想起毛手毛脚的他,脸上不禁罩上一层红晕。女人收拾完屋子,又开始扫院子,放下耙子就是扫帚,过日子过得就是个奔头,人活着就得活出个精气神。尘烟弥漫中,乡里乡亲匆忙的脚步叩响着村子,敲击着流水般的日子。
腊月里的乡村是悠闲的。街头巷尾的老人们穿着各样的棉衣,背靠低矮的石头墙,笼着手,眯起眼,追忆着多年前的往事。不急不缓,轻声慢语。皱纹堆积在额头,眼角,人生遍布传奇和沧桑。经过时间的洗礼,岁月磨砺了棱角。人生的长河,在此处流速变得舒缓,沉淀得水面如镜。几位或交谈或者长时间不言不语。任寒风刮过,暖阳斑驳。院子里的牛马拴在石槽边,低头咀嚼。黄狗趴卧在堂屋门口。柿子树,树尖上高挂几盏“红灯笼”,那是为过冬的鸟儿们准备的美餐。
孩子们象一群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哪家弥漫出炒花生,瓜子的或者炖肉的香气了,他们一窝蜂似的冲进去。过会儿,嘴巴上泛着油光窜出来,嘻哈着,笑闹着,口兜也像他们的心情一样快乐地鼓涨起来。滑冰,砸沙包,捉迷藏,头顶热气直冒,顺脖子汗流。累了,就窝在小朋友家的炕上,你一本我一本地翻看故事书。胸脯起伏着,瞪着眼珠儿,吧唧着嘴儿,读得有滋有味。日暮时分,在各家大人的呼喊声里不情愿地回家,临出门勾手相约再玩,相约放炮仗,相约去赶集,相约着许许多多的小秘密。
腊月里的乡村是喜庆的,香气四溢的。玻璃窗上贴着红艳艳地窗花,“喜鹊登枝”“连年有余”等等,简陋的窗子也变得生动明亮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坐在炕头上,叠叠裁裁,剪刀上下翻飞,一会儿的功夫,小动物栩栩如生,花花草草姹紫嫣红。大花猫拱在老人的腿边,蜷成一个圆球。堂屋间的儿媳妇罩着头巾,大锅翻炒着花生,瓜子,南瓜子。灶膛里的麦花秸“嗤嗤”燃烧,火苗舔上锅底。小火慢烧,香气一股股冒出来,拧成一团,钻出屋子,冲向院子那棵白杨树上的喜鹊窝。东邻的二姐送过来刚出锅的粘豆包,甜甜软软。西院的嫂子隔着墙头递过来一碗花椒肉,肉片齐整均匀,油花点点。香喷喷,热腾腾。邻居们吃着瓜子,花生,谈笑间开始了保媒拉纤当起了红娘月老。不觉间,一帮孩子蹑手蹑脚来偷听,大人娇喝一声,孩子们扮个鬼脸,举着糖葫芦嘻嘻哈哈跑开。
腊月里的乡村是守望的。父母扳着手指头算计着孩子回家的日子,美味佳肴中孩子的最爱才是主角。出门在外的游子也恨不得一脚踏回家里去。躺在热炕上,肆意地伸开腿脚,任父母慈爱的目光一遍遍在身上拂过。小孩子精心收拾好自己的烟花,鞭炮,小红灯笼。心中就像大铁锅里煮熟的一大锅白胖胖地饺子不住的翻腾,那期待就像点燃引线的“大地红”挂鞭一样清脆炸响。
守望就如一场温馨的约会,村庄一手牵着家,一手擎着你所有的记忆使劲摇晃。那双眼凝望着你来时的路,于是归乡的脚步变得急促。大家都在守望,守望着大年夜的到来,守望着幸福和团圆,守望着辛苦打拼一年了,对自己和家人的犒赏。
腊月里,春意笼罩着乡村,笑意浮在乡亲们的脸上。年味浓了,心已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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