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疙瘩那些事散文

时间:2023-05-03 17:40:57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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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芋疙瘩那些事散文

  春暖花开,正是吃苜蓿的好时节,夫一直嚷嚷说想喝一碗苜蓿菜汤、吃一碗苜蓿菜面等等等等。可是周内忙,周末更忙,总也没个时间回老家,听说市场上有卖的,但一直没有碰到,也只能将这一愿望搁浅再搁浅。

洋芋疙瘩那些事散文

  周末回家进超市买菜,来到蔬菜区,眼球立刻被那一筐浑圆溜光的硕大土豆(家乡人称为洋芋)所吸引,吃不上苜蓿,蒸一锅洋芋疙瘩解馋,岂不是更美妙的享受夫的最爱是苜蓿,而我独钟情于洋芋。在我的印象中,洋芋疙瘩比苜蓿菜可美味多了。

  “这么大的洋芋蒸疙瘩,你可真土豪哎!”。不等夫在一旁调侃完毕,我已捡了两个最大最好的装进袋子放到了称重台上。

  回到家,我们夫妇俩齐动手,分工合作洗、切、拌,叮叮当当一阵忙活之后,蒸笼里蒸疙瘩,炒勺里炒臊子,齐头并进,三、四十分钟后一家四口围桌而坐,吃上了醇香四溢的臊子拌洋芋疙瘩,虽没有苜蓿疙瘩独有的时令清香,但温馨的自在与享受的舒坦同样溢洋在全家人谈笑风生的脸上。

  吃着笑着,说着忆着,童年时期的一幕幕生活画面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时我们家兄弟姊妹多,爸爸在外做为临时工工作,妈妈多病挣不了多少工分,粮食总是不够吃。洋芋便是我们家借以度日的常备之物。那时年纪小,也不知道家里哪来的那么多洋芋,反正因为有它,我们兄弟姊妹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记得每天放学回家,妈妈便已做好了饭等着我们,除每人一个或黑或白的馍馍外,全凭洋芋把我们的胃往饱了撑。

  有时妈妈会蒸一蒸笼的洋芋,大的一切两半,小的整个就蒸,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往往忘记了吃馍馍,围着一大碟小蒜辣水子,捧着烫手的洋芋边倒手边吹边蘸着吃,吃完了喝一碗妈妈递过来已晾的温热米汤,嘴里嚷嚷着:“灌缝子!”仰脖喝下,一顿饭便吃得心满意足,背起书包又蹦蹦跳跳地走在上学的路上。

  更多的时候,妈妈把洋芋切碎蒸一锅洋芋疙瘩,有时里面调些熟猪油,有时调些油泼辣子,有时炒些葱花、荠荠菜之类的拌在里面,给我们每人揽一碗,已经饿极的我们端起来便一顿猛吃,期间甚至都没人顾得上说话,直到吃完了才知道今天的疙瘩味道和之前所吃的味道不一样。在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细心的姐姐总能给我们准确地说出当天妈妈调疙瘩的佐料或小菜名称。为此妈妈常常夸姐姐,批评我们几个,尤其训我没个女儿家样子,吃饭狼吞虎咽,将来看谁要!我才不管呢,我饿啊,本来三娘就说我嘴小,再细嚼慢咽,哥哥、弟弟们吃快了,我再想吃都没有了。再说了,没人要我了,妈你还能不要我还不等妈妈数落毕,我早已溜出去找小伙伴跳皮筋、画格子房去了。

  能吃上臊子拌疙瘩,对我们来说是大饱口福的享受。要么是过年过节,要么是来了亲戚亦或是爸爸回家的日子。每到这些时刻,我们都能多吃一碗半碗的,妈妈似乎也比平时多做了不少,总能让我们吃到尽兴,自动放下碗筷,打着饱嗝儿离开家。

  妈妈虽体弱多病,但心性温和,心灵手巧,一样的洋芋总能给我们做出不同的花样,让我们吃出不同的味道,从来就没有吃厌烦的时候。

  有时妈妈蒸两层蒸锅的疙瘩,一层上的刀功粗,蒸熟了照常给我们拌些菜啊、汁啊让我们趁热吃。但另一层刀功很细,铺的平坦匀称,却告诉我们不许动,我们便也不敢动。吃饱了也就忘了问为什么,只顾去上学或疯玩。等到再回家,就见妈妈给我们端上切成菱形的、玉米面黄黄一样的洋芋馍馍来,吃到嘴里劲道凉爽,还有咸淡正好的盐味。这对爱玩肯饿的我们来说,又是一种美食大餐,不用就什么菜便已吃的心满意足。

  有时回家我们有烙饼吃,看上去面皮青青的,吃起来却软和可口,但却少了白面烙馍的劲道。后来才知是妈妈把蒸熟的洋芋压成糊糊,和些面粉给我们做的。 有时和的稀一些,加些葱花鸡蛋,做出来就成了非常好吃的洋芋煎饼,让我们欢呼不止。

  兄弟姐妹里,就数我最嘴馋。所以往往过不了几日,我就央求妈妈再做洋芋馍馍、煎饼或烙饼吃。遇上妈妈病轻松点、心情好,我便会如愿以偿,若遇上妈妈不舒服而我又不会看眼色,便会被回一句:“馋女子!尝盐点醋,挑肥拣瘦,疙瘩都没有多少吃了,你还敢挑!”。每到这时,我撒腿就跑,跑的慢了说不上笤帚疙瘩就落到脊背上了。

  遇上下连阴雨或大雪封门的日子,大人、小孩们无事可做,于是都蒙头大睡。有时睡醒的黄昏,妈妈会端来一盆热腾腾的在锅里囷出来又大又绵的洋芋让我们吃。那是妈妈在锅里放上洋芋和足够的水,上面扣一个大盆子,烧开后慢火闷,时间长了,水囷干了,洋芋便熟了。这样的做法,不管多大的洋芋都能被囫囵囷熟。那时,妈妈会显出平时特少见的温和与慈爱,坐在炕沿给我们挑拣红皮的、表面光滑的或是那些绷破皮漏出瓤的一一递给我们几个让我们吃,她说这样的洋芋是最绵的,好吃。围着被子坐在热炕上享受妈妈亲手递给的绵洋芋,那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温馨不已。我总觉得那一刻我们最幸福的时刻,也是妈妈在我眼里最美的时刻。

  记得小学时的黄昏,我常常跟着出工的妈妈去队里的大场玩。村里一位嫂子的娘家在新疆,说她娘家那里人戏谑她们称她们为洋芋蛋,还编儿歌唱:“甘肃洋芋蛋,能吃不能干。背了个大冬瓜,累了一身汗。”虽然那时不理解这儿歌对我们甘肃人的意味,但爱吃洋芋的我却因为其顺口有趣而一直记忆在心,到现在也能出口成诵。可能人家编儿歌也只是亲戚之间的玩笑。但洋芋是那时我们甘肃人的主打菜、救命粮,这一点都不假。事实证明吃洋芋长大的我们甘肃人无论是在体力还是智力上一点也不逊色于其他地方的人。上师专时同宿舍住的一位姑娘来自于庄浪,那可是洋芋的故乡,洋芋就是她们的主食。但她不仅能歌善舞,还是我校当年马拉松比赛的冠军,她的妹妹当时已是甘肃省体校的自行车比赛主力运动员,常常代表省体委在全国各地巡回比赛呢!

  我不知道妈妈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是什么心情与动力驱使,让她能把简单常见的洋芋给我们做的这么花样翻新,口味多样。但一直以来,无论生活如何变化,商品多么丰富,我对洋芋的那一份钟爱却怎么也难以改变。即使现在吃大盘鸡,我也是专挑其中的洋芋吃而将鸡肉剩在盘中。

  疙瘩早已吃完,碗筷都已被夫和儿子们归置停当,可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妈妈、洋芋、儿时的我们,疙瘩、菱形馍、烙饼、煎饼、红皮绷裂内瓤外露大又绵洋芋……幻灯片般的在我的脑海不停地闪现。

  明天回家,给妈妈捧上一碗我亲手做的臊子洋芋疙瘩,让妈妈也品尝一份欣慰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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