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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快活散文
江苏盐城到贵州黔东南州庆云乡侗寨,是一段遥远又遥远、艰难又艰难的旅程。但我决意要去,决意要去找一位叫做石奶引的侗族妇女。
郁郁葱葱的群山峻岭中隐现着层层侗族吊脚楼,远望甚为壮观。但你身临其境,也许会感到,眼前的侗寨也绝非想像的那样纯朴自然、天人合一,相反显得一些灰暗陈旧、潮湿杂乱;蜿蜒曲折、古朴厚重的青石板路也会让你觉得崎岖拥挤、无始无终;远处悬挂在山崖的飞瀑,声声不息的流淌,更让你产生对时间逝者如斯、一去不返的婉惜之情。
石奶引已风华不再,今年52岁,10个手指乌黑,长满了老茧。特别是她勾下去的驼背,我无法形容,一旦写出来,那将与杜甫“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存在着极大的反差。
石奶引少女时代楚楚动人,被誉为寨子里的“一枝花”。当初,见诸文字的,说她翘翘的鼻子,美丽的大眼睛,还有那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处处表现出山村少女的活泼、健康、美丽。
36年前,她16岁,她和村子里的伙伴们身着侗族盛装,去从江县洛香镇赶集,街上热闹非凡,她与众姐妹挤在一个小摊位前购买做刺绣用的针线,突然有人从背后拉了她一把,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子,满面笑容,旁边还站着两个人。该男子示意她走出来,脸朝侧面站定,随即拿出笔和画夹,挥舞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放下笔,瞧瞧画夹,又瞧瞧她的脸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临走时,男子和蔼对她说,多读读书,要走出大山,有事可以找他,名片上有电话号码。就这样,一年后,石奶引走上了共和国第四套人民币1元的头像。她的头像走遍了祖国的千山万水,万户千家。
时运相济,命途无舛,巨大的成长机缘降落在她身上。
天生丽质,锦瑟年华,幸运之神为这位天使插上腾飞的翅膀。
但很可惜,仅仅是乡邻至亲请她吃吃饭,热闹了40天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22岁那年,媒婆把她介绍给了佰你村的石学海。
我们需要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叫做田园。不错,抱朴含真是田园生活的核心内涵,“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人们每每赞美它不矫情、不做作、不雕琢。但我们忽略了,这些都是在经过周游各地、虹霓闪烁之后的感慨。
安贫淡定,内心宁静是儒家哲学崇尚的最庄严、理性之美。人们乐于安心贫贱,不谄媚求人,内心存一种清亮的欢乐,保持着做人的尊严。但人们忽略了,这可是在飞黄腾达、繁华昌茂之后的终极之悟。
王蒙《庄子的快活》、台湾傅佩荣《我读<孟子>》、于丹《<论语>心得》会对石奶引的人生表现出极大的赞许。但我总认为,国学家们对先贤经典的解读,对内心宁静与回归田园、保持童心都说过了点。而对先贤经典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说淡薄了点。如果把这两点在作品中权重比例倒过来,试试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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