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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担木炭优美散文
大雪封山,道路堵塞。天地间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他所在的小城成了一个孤岛。
停水,断电。五天了。
天阴沉沉的,北方呼呼地吹,白蝴蝶漫天飞舞。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雪,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这雪还要下多久呢?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历程中,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雪已经下了十几天,天气越来越冷,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家里冷得像冰窟窿一样。除了去上班外,他哪儿也不愿去,一个人龟缩在屋里,但他还是感到彻骨的冷。他把屋里所有可以盖的东西都找来,铺在被子上,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从头到脚,就像蚕茧里的蛹一样。可是,依然挡不住寒气的侵袭。他的手和脚冰一样凉,浑身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地打架。他多么怀念家里的木炭火啊,蓝色的火焰,红色的火苗,把人的心都暖透了。
想起家,不禁就想起家里的父母,一阵莫名的担忧向他袭来。他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十几天了。打电话,不通。回家的路,不通。他尝试了所有可能联系上他们的办法,但都失败了。他可以想到家里也停电了,他不知道父母的生活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糟。爸妈都还好吗,爸回家了吗?没有电,他们怎样碾米呢?家里的猪咋样了,没冻坏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迷糊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见,在一条被冰雪覆盖的蜿蜒的山道上,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汉挑着一担木炭在艰难地行进着。雪很厚,足足有几十厘米,一直埋到老汉的小腿。老汉走得很吃力,比蜗牛快不了多少,雪把老汉的脚深深地咬住,老汉每走一步,都要使劲地从雪窝中拔出脚,老汉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晃,肩上的担子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喊,想让老汉把肩上的担子扔掉,但他使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有喊出声。看着老汉踉踉跄跄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样子,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汉是他的父亲。父亲长年在离家十几公里的深山中烧炭。烧了炭,父亲便赶着家里那头黑骡子把炭运回来。每次,父亲都要挑上一担。
他醒了,冷汗浸透了全身,整个人像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回想起刚才的梦,他又害怕又紧张。他很担心父亲的安危,这么大的雪,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回家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冷的天,是谁呢?他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去开门。打开门,他便惊叫起来,爸,你怎么来了!父亲的打扮恨怪异,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上面裹着母亲那块褪了色的蓝围巾,身上穿着一件粗布棉袄,腰上系着一根细绳,两条腿鼓鼓的,明显是穿了好几条裤子。父亲的头上身上眉毛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脸冻得青紫。父亲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憨厚地一笑,说,天冷,给你送担炭来。他这时才注意到父亲身旁放着一担木炭。木炭装在两个竹篮里,很满。他一看就知道了,这是父亲经常挑的那对竹篮,这担木炭怎么也有四五十斤。父亲就是挑着这样重的担子,穿越了十几公里的冰天雪地来到他身边的。他眼里一热,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木炭火燃起来,屋子里立刻充满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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