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苗儿优美散文

时间:2023-05-03 21:30:11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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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苗儿优美散文

  如果不出意外我都是两个星期回一次娘家,自己也说不出为啥对家门口那片无奇的绿意那么深情。就那么几方没被房屋、田地及路面占据的黄土,长着些许葱茏的草木。只是她们较城市的绿化带更为随意,大有恣意横生的味道。那里面也有几棵是父亲觉得荒着土地可惜,早年种下的梧桐、白杨及柳树,却也并不打理,树木儿成才与否全凭天的意思了。

榆苗儿优美散文

  乡间五月,清晨有着薄薄的晨雾。槐花儿枝头正香,白花花略带点微微的鹅黄,热闹地挤满老槐树的枝头。新生的槐叶在微风中蝶儿般不停地翻飞,越发显得清透,弄得阳光也仿佛动了起来,一时间光影迷离,晃得那看的人眼晕。而此时的老榆树却已是脱了熟透发白的榆钱儿,地面随处可见榆钱儿散在的身形。有时我觉得老槐树心儿真狠,怎么就舍得那么扬扬洒洒地把榆钱儿撒得那么随意,让他们自生自灭了呢。大路边、河沟里、池塘面,都或堆、或浮积着白花花的干榆钱。但落地的榆钱儿却一丁点也不忧郁,总见缝插针地在草丛边、河沟沿、田地里乃至人家的花盆里落地生根。

  新生的榆芽儿只是米粒般大小两片小叶,被绣花针般细瘦红而微紫的小茎托着。起初我没认出它们是榆芽。以往在一堆乱草中认出它们,都是齐整整张着榆叶的幼苗了。只因为父亲养了十几年的铁树,在去年因了换土和维护不力的缘故没有发芽,所以这个春天,我格外地注意他的花盆。可巧,我就看见了半盆新生的嫩芽。起初我以为是什么杂草长了出来,刚要动手去拔,却见今年这草与往年不太一样,个别的小芽还东倒西歪地顶着一片旧纸。再看那纸还都是圆形的,及至伸出手去,小心地分出那纸来,我才恍悟,这不是榆钱么,那芽芽不用说就是榆芽了。

  五月的风雨早已不是初春时的绵细,我亲见那生猛的风是如何一口气就把我心爱的伞儿吹折,更亲见疾风骤雨后麦田的狼藉,吹歪了的麦子匍匐着、挣扎着晃动。但榆芽儿似乎并不怕这些许,尽管柔嫩,尽管初生时一如草芽般纤细,却仍旧执着地生发,执着地扎根,不多久就长成张着榆叶的幼苗。这时候它们就彻底不怕风雨了,它们更加柔韧,风过时只见它们东倒西歪地摇晃,九十度甚至更弯,但风过后,它们又直直地立了起来,它们是真正的不倒翁。

  榆苗儿的根长得很快,似乎知道只要根在,一切磨难都是纸老虎。乡间,小孩子的破坏力极强,就是榆苗儿这样不起眼的幼树,有时也难逃他们的小手。当然,那毁坏并不是有意的。小孩子看见一撮绿苗,多半是好奇地观察一下,而后摆弄摆弄叶子,这时倘若有别的事情把他吸引走,一切也会归于平静,倘若小孩子无聊得很,那榆苗多半是要遭殃的,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使出蛮力来拔了榆苗儿。如果土地不是很是湿,榆苗大多拔不出来的。多半是拔的人手掌儿从根部滑到顶端,将那仅有的几片叶子都掳了去。经这一场磨难,榆苗儿就只剩苗杆了。但用不几天,就会有新生的榆叶萌发出来。

  榆苗儿长到两尺来高时根系就十分发达了,就是成年的人,也很难将它们拔出来。屋基处一般少有杂草,因为那里的土往往混着水泥,不好扎根。春天风多,落地的榆钱儿总会在障碍物前扎堆,屋基处就更不例外,所以那里的榆苗儿往往更集中。起初人们并不注意,等那一簇簇的绿苗长到两尺来高,就分外地惹眼了。屋基处一般不允许长树,因为它们的生长会缩短房屋的寿命。于是房主人就会想方设法把它们除去。用手拔,只能掳下一把叶子,用铁锨却又挖不动当初盖房时散落下来的水泥。末了就只好折中,用镰刀将它们贴着地面削去。但榆苗并不会真正死去,而是在来年再抽出新生的枝条。

  也有些幸运的榆钱落地后,被一块小石头或者一个土疙瘩拦住而扎下根来。它们不靠墙,不占地,恰恰是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地皮上生发。像我家门口的那片土地就是这样,就是小孩子也不去光顾那片蓬勃的荒芜。榆苗儿就可劲地长啊,两三年后就已经是两米来高的幼树了。倘若被路过的人儿发现,那人又觉得有块空地刚好缺树,且不想再买树苗,就会把它移到那顺风顺水的好地方。也有不被人注意的,荒草一如芦苇也能长到一两米高,那小榆树也就不会惹眼,不几年就会长成一棵大树。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轰轰烈烈的农村规划曾经砍光大片的林子和散在的老树。有心的人家就会为着小孩子贪吃特意保留棵枣树,而榆树这样平常的树木就几乎不会被谁刻意地保留。倘若哪棵幸运的榆树长到八面不碍事的地方,农村人也不会将它伐去。既然不碍事,就留着遮荫吧。

  后来的村庄大多会种些经济性很强的树木。院子里是少有树的,因为怕雨天家里泥泞,多数人家的院子都会硬化,就算有块预留的土地,也多半是种棵枣树呀、香椿呀或者就是种菜,小时候乡村惯见的老树大多都不见了踪影。至少苦楝是这样,槐树除了早年长在外围留下来的几棵也是这样,就是毛白杨也被速生杨给替代了。

  但榆树儿却没有退出乡村。相反,十几年后,它们又成为乡里常见的绿树了。它们不靠谁去手植,不择什么向阳与否,更无论土地的肥沃贫瘠。在老榆树将榆钱儿抛开的那一刹那,它们就奋不顾身地扑向地面,任风吹,任雨打,更无论将来能否碰到好的运气。只是一味执着地生发、倔强地生根,争先恐后地拼命生长。尽一棵种子最大的努力,直到自己由小草样无奇的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它们就会像老榆树那样,在每年的暮春抛洒出万千如旧的榆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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