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从梦境里穿越优美散文

时间:2021-09-07 14:36:42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雨声从梦境里穿越优美散文

  天气太闷热了,连细碎的雨滴也受不了。我趴在窗前的电脑桌上午睡,它们使劲敲打玻璃,想进来。我做梦都没想到,这种声音可以在我和我的梦境之间自由出入。它离我最近,很容易就进去了,以至,梦境里变得浩浩荡荡,喧嚣不已。我的梦是那么粘稠,将细雨烦躁的敲打附着在薄薄的睡眠上,使挣脱变得不可能。

雨声从梦境里穿越优美散文

  声音是模糊的,我回忆它时也是模糊的。我能够分辨的是:敲门,开始一两声,很片段。或者你会以为敲门的人已经走远,而声音更紧凑地传来,越发急切,也有点像脚步声,走两步,停下来东张西望,继续往前走。那是一扇通透的门,跟我的梦境一样通透;那是一种盛满疑问的脚步声,让我对梦里听见的声音也感到狐疑。

  雨下得更大了。恍惚有人推了我一把,一下子从睡眠中跳出来,我是努力地跳过一次,眼睛也睁开了,并且为自己点着了一棵烟,食指和中指渐渐温暖起来,能看清烟火明灭,能看见窗外的黑暗,无数豆大的雨点在窗玻璃上像不断爬升的脚印,然而听觉,连同我的发音,含混又漫漶。增粗的雨点增高的敲窗的分贝很快就被我忽略了,房间里摇晃的电扇,隔壁房间QQ里尖细的叫声,从这个房间流窜到另一个房间,挤着堆的`想聊一会的人,这些另外的声音,又一一找到我,将我抓住。

  也正是这杂乱无章的声音,走进我的身体的时候,缓和了我年复一年,夏天出现的焦躁和紧张,同时也缓和了这个工作面以及整个世界的紧张。声音来自四面,像四堵墙四面镜子。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变化,胡须的稠密和与未来相关的生活信息,甚至在通过镜子一样的段面看到时光长长的隧道。当然我在这里混淆了听觉和视觉的差异,无异于华兹华斯的《致布谷》———“我该叫你鸟儿/或者一个游荡的声音?”看不到的鸟儿,听不到的声音,事实上关于境遇的想象,关于怀念,看见或者听到几无差别。

  我怎么会熟视无睹呢?雨声,雨打芭蕉。我曾经多么熟悉这种有节律的敲打,屋檐,雨幕,垂帘,窗前的芭蕉,一个少年郎,在雨季里把书念得畅快。房子是安静的,像沉在水底的铁盒子。于是少年郎的尖声朗诵变得横冲直闯,左右突围。雨下在村庄最有韵味,哗啦哗啦的下,哗啦哗啦的洪水,腐朽的树枝,干燥的牛粪,一只充满肉感的绿色毛虫骑着片树叶源远流长。雨季读书效率是最高的,外面的动静大,内心的潮水也涌得高。事实上,雨季也是学生的考季,激情的雨,可以听成鼓点,可以听成鞭响。毕业前的日子就如雨滴那样,是劲道的饱满的,它们之间关系紧密。雨水带来的是清新的空气,淳朴的植物气息,有一种洗涤过的味道。然而大雨对于孩子的青春期,也是一场盛大的洗礼。

  我在无数种声音里辨认出它,它来自玻璃上的跳动,它也一定来自家乡。所有的雨都来自城市背后的森林和湖泊,我家就住在城市的背后。我站起身,看见雨在建筑丛中飘忽不定,它们对水泥和灰色十分陌生。雨的认知里只有丛林,小瓦屋,茂盛的庄稼,幼稚童声和竹箩边穿针引线的乡下妇人。雨不认识街道以及门牌号。一定是呆立林间的麻雀给了它指引,才会爬上三楼隔着窗户认我。我看到了一个与家有关的情愫被无故宣扬和流布。

  不应该想家的。我不久前才回去过。见到了父亲,拥抱了母亲———大概离开我们有四个月的母亲终于回来,我忍不住就上去拥抱她,柔软的怀温暖的怀,隐约还散发出丝毫乳香的怀抱。我一拥上去就感觉到她的变化,肤色变白了,连皱纹也是白的,所以看上去像是皱纹消减了。还是那花白的头发,白得有光泽,白得好看。乡下的母亲往城里一住,变化的不仅是外型,烧菜的本领也看涨,蔬菜出锅就是蔬菜,可口但颜色不改,不油腻满嘴香脆;茶叶蛋和红烧肉煮在一块,不论是蛋还是肉都爽口,能吃出亲情味道。她说,夏天来了,雨季来了,再不回家就误了大半年的庄稼和菜园地,雨水多了作物长势就好;雨水一多,什么东西都长霉,所以多了也不好,什么东西多了都不好。说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仿佛灰尘多了;用手捋捋了头发,仿佛白发也多了。

  雨季迎着母亲汹涌而来。十几二十天的雨季,相对于母亲的六十年,相对于母亲的一生,相对于……就像是贴在她风湿痛处的膏药,这是我仍然可以接受的比喻。但是那天我跟母亲说,你也可以雨季不出门,坐在沙发上打个盹,做个梦,梦见儿孙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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