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父

秋父

   作者：李聃 江苏省西亭高级中学226301

   ——父亲如秋 寒于春而温于冬

   碎云散乱地在头顶浮着，夕阳温柔地平视着枝梢。一切好似散了场的舞会，不剩一丝繁华，只能在微干的秋风中感到几缕冰凉的华丽。

   我和父亲之间，悬着一条虚线，恰似那马路中央，那一道一道沉默的白色。我们无奈地各走一边，似乎永不相交。

   他不说话，我也无语。每次月假都是在我和父亲地沉默中开始，在母亲地叮嘱中结束。我静静地盯着后视镜，那条线无比深远，就像父亲。也许在他眼中，我也如此。

  推开家门，没有饭菜的香味。你妈出差了，他说。我嗯了一声，就进入了我那告别了一个月的空间。父亲便又与我陌生了。房间的东西都没被动过，就如父亲面前的我，不会被改变。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推开门，吃饭吧。我跟着他来到餐桌旁。桌上摆着番茄蛋汤和一碗米饭。他先坐下，略带抱歉地笑着，只有这些了，你妈出差了，家里没什么准备。

   我也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就爱吃这个。

  听到我所说的，父亲就像得到了安慰的孩子，舒心地叹了一声，好了，你好好吃吧，我还要出去一趟，说着，他解下围裙，出门了。

   勺子边流动着美丽的光泽，在微红的汤中，格外动人。

  家中的菜没什么准备，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不知道忙碌的父亲又是怎样解决他的三餐的。也许，在外只有应 酬，在家也只是匆匆吃上几口吧。

   细尝一口，番茄蛋汤微微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酸。

  初秋的晚风如失翼的精灵般散落在我的帘际，它带动帘梢轻盈地舞蹈。再一次波澜后，会偶尔沉寂片刻。继而又是一段欢快的腾跃。看不见窗外是否有丝般的月光，我早早地睡下了。

   梦中，我又回到了父亲宽厚的肩膀，我跨坐在上面，两条小腿欢腾地蹬着，父亲抓起我嫩嫩地小手，在他的胡渣上滑着，那时，我总会发出碎铃般的笑声。父亲都逗得我像一只拥有广阔草原的小羊羔，幸福，满足。画面转至小学。冬天的早晨，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面吃着烫烫的蛋饼。父亲问，冷不冷！我一抹满嘴的油，不冷！父亲便把一只手伸到背后，让我摸摸你的手！我小心的把小手放在父亲的手心。那是一只多么温暖的大手啊。寒冬的冷意就这样在父亲的手心融化了。到了校门口，父亲为我理了理领子，拍拍我脑袋，在学校别调皮，回来烧番茄蛋汤给你喝！我便蹦跳着进了校门。忽然，画面只见父亲微霜的两鬓和我坚毅的眉宇，在公路的两边，我们奔跑着，渐渐地，我已看不见父亲。我叫喊着，无人应答。

   一觉醒来，顶着满头蓬松拉开窗帘，才发现已近中午。我揉着眼睛来到厨房，父亲正在忙着。

   他说，今天早上我去了菜市场。我笑了，我告诉他，我是饿醒的。

   饿醒的？梦到什么了？

   番茄蛋汤，蛋饼，还有，你。

   父亲没说什么，我正想转身。

   儿子！

   嗯？

   来帮忙吧！

   他笑了，眼眶，却红了。

   秋风已经变得很凉了。安静的校园里，深秋的舞步踩碎了所有金色的吟诵，我用指尖在干干的空气中划开一道浅色的冰凉。

   深秋了，爸，你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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