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写给新老师们

时间:2023-05-07 15:56:28 教育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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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写给新老师们

行走新教育 新教育的新征程——教师节写给新教育的老师们兼答“一个普通的新教育人”的来信 朱永新 7月21日,北京遭遇了四十年未遇的暴雨。77人用生命为此付出了代价,万余人无法按时回到自己的家。晚6时许,友人挂念,短信询问“在哪里”?我以打油诗回答:“倾盆大雨,吾在路上。错把北国当水乡。无奈苦应酬,梦想不忘。”友人知道,我的梦想自然指的是新教育,于是和诗鼓励:“百万兵马,十年草粮。大帅小兵一肩扛。风雨等闲视,高歌朝阳。” 是啊,新教育一路走来,如今已迈过第十个年头。十年来,新教育从一个人的念想,变成万千人的梦想;从一所学校,发展到38个实验区的1500多所学校,成为燎原大半个中国的民间教育改革运动;所倡导的“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的理念,已成为许多学校的价值追求;所开发的“晨诵、午读、暮省”的儿童课程,已成为许多孩子的生活方式…… 也是在7月21日晚,我收到一封署名为“一个普通的新教育人”的长信,结合刚刚落幕的新教育年会,提出了一些问题。 这封信,我反复阅读,感动良久。 十年来,新教育这锅石头汤,正是在新教育共同体的努力下、在无数新教育人的探索中,不断丰富完善。新教育的年会,也因此成为新教育的里程碑,就像是每年一次的盛大庆典,为一年的劳作成果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也像是一个个庄严的出征,为新的出发进行一次壮行。 正因如此,在不断呈现新的精彩时,每年的年会也会听到许多反思的声音。这位新教育人来信中的思考,代表了许多新教育人真实的内心感受和对新教育的热切期盼,其实,也是最近几年我反复听到的声音。所以,我愿意就这封信提出的若干问题,谈一些个人的想法,就教于各位新教育同仁。 新教育是不是走得太快了? 这位老师告诉我,年会回来以后,一位新教育朋友对她说:“你知道吗,读看云,读华德福,仿佛听见:不要急,慢慢来。而打开罕台微博,就感觉焦虑,感觉要加油!加油!要奔跑!”她想想也觉得如此,遂有一问:新教育,是不是走得太快了? 这位老师的疑问,与年会的形式与内容有关。她在信中问道:“年会的功能究竟是什么?年会需要每年都办吗?年会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妥当吗?毫无疑问,年会是一种庆典,庆贺每一阶段的实践成果。但年会更应是引领,是解惑答疑,是交流碰撞,是厘清与梳理,是矫正与规划。” 从庆典的角度看年会,应该说堪称精彩。但是,年会显然不仅仅是庆典。从解惑答疑、交流碰撞,或者厘清与梳理、矫正与规划方面来看,年会的确仍然存在许多不足,甚至因为实验规模的日益扩大,不足之处也日趋明显。比如,尽管年会期间我们有实验区负责人的会议,有新教育理事会,对于上述问题多少有所涉及,但这些会议毕竟不是面向所有的新教育人,而对于参加会议的大部分新教育人来说,局长、校长、老师等等不同职位,语文、数学、美术等等不同学科,甚至于是新手、还是老将等等这些身份同为教育者、差异其实巨大的新教育人而言,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又如何切合他们的需要,让他们从年会中得到更实在的收获?的确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 这位老师长期负责学校的教育科研工作。她说,从教育科学研究的目光来看,新教育十年,就是行动研究的十年:边研究边行动,边行动边修正方案。而她更愿意把年会视为“课题立项”。年会的主报告,就是一份课题方案,介绍课题的研究目标,研究内容,以及研究方法。它更像是一个大课题,其中具体的研究步骤与策略,则由不同的老师不同的学校依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制订。一年聚焦一个主题,就是一年一个“课题方案”。 因此,这位老师坦率指出:“但是,我深深地懂得,课题,除非是学科课题,否则一年做一个课题,那是做不好的。就像猴子摘西瓜,摘一个扔一个。真正做事,非五年十年不可。所以,我就想,年会,为什么非要一年一次,一年一个主题?是否也可以两年或者三年一次?” 她认为,从科学研究的内在规律来看,一年一个课题,很难真正地深入,也很难真正地巩固。此话有一定道理。对一所新教育学校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准备,每年参加年会,每年推出新的实验项目,的确会有些眼花缭乱,手忙脚乱。所以,我们一直建议实验学校结合自身情况,选择项目去做实、做好,并没有要求实验学校面面俱到,所有的项目都去践行。 但是,对于一个成长中的教育实验来说,我们的确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新教育真的走得太快了吗?坦率地说,我一直没有感觉新教育走得太快,相反,倒是觉得走得太慢。因为,新教育与我的理想还有漫长的距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或者还可以做得更好。 也许是我的这种心态驱赶着新教育,尤其是自新教育专职团队于2006年成立以来,2006年北京年会、2007年山西运城年会、2008年浙江苍南年会、2009年江苏海门年会、2010年河北桥西年会、2011年内蒙东胜年会、2012年山东临淄年会,每年一个主题,从儿童课程到有效课堂,从专业发展到校园文化,从中国文化到完美教室……新教育理念,是随着这一路奔走的行动,在逐渐充盈。 教育的问题如此之多,需要探索的问题也如此之多,我们需要不断挖掘,不断研究,不断言说。每年一个主题的关注,是新教育根据自身的发展需要制定的研究目标,也是新教育自身学术积累和话语体系形成的需要,同时还是保持新教育的学术张力与研究引领地位的需要。新教育每年一次年会,每次年会一个主题,是新教育的传统,是新教育人的庆典,这个基本的格局可以不变。 之所以会有“快”的感觉,我认为,不是我们的新教育实验走得太快,而是我们的管理和服务水平没有及时提高。如何让年会更加具有参与性和指导性?如何让曾经关注的主题不断深化细化实化?这才是横亘于我们面前的难题。 为此,应该充分发挥新教育的研究机构和项目小组的作用。那些通过年会形成的理论共识和操作模式,应该由这些机构进行日常维护,通过培训、展示、讲座、开放周等各种形式来巩固研究成果。今后每次年会时,可通过种种方式,比如,可以通过工作坊的形式,将新教育实验的重要项目在年会期间或者年会前后,进行充分的交流与展示,让开展了相应项目的实验区、实验学校有选择地进行研讨,加强大家的参与性,发挥大家的能动性,从而集思广益,把各个项目深度推进。 正如这位老师建议的那样,这样的年会,可以让站在不同起跑线上的实验区与实验学校各取所需,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是普通教师的,去看看儿童课程与完美教室的课程打造;是校长的,去看看校园文化;是教研组长的,去看看有效课堂;是分管领导的,去看看教师专业发展。让那些不远百里千里赶来的每一个人都有收获,而不是“看看心动,无法行动”。这位老师真诚地建议,明年的年会“不如停下来研究如何‘推进’,看看全国各地的新教育人,一个人的,怎么在战斗;一群人的,怎么在思考;一校人的,如何在实践;而一个区域的人,又如何在集体行走”。 是的,新教育的成长,靠的是新教育人的共同努力,新教育的推进,也要靠新教育人群策群力。如何推进新教育?如何切实有效地帮助每一个区域、每一所学校、每一个人,让大家的行走更为从容?这既可以作为今后某一年年会的重要选题,也可以作为近年的实验区工作会议或者新教育国际论坛的主题。 谁在真做新教育? 这位老师说,新教育实验在日益壮大,每年都有很多新生力量注入。但是,如果仔细分析考察一下,究竟有多少老师真正清楚该让孩子读哪些书?他们在打造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班级书柜?究竟有多少老师真正会上晨诵、绘本以及整书共读,并能够正确指导读写绘?在许多新教育学校,晨诵午读的时间从哪里来?如何整体规划安排?究竟有多少老师知道有效课堂框架,真正理解框架,并用此框架在进行课堂教学?究竟有多少老师知道自己该读哪些书?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读书?究竟有多少老师能保持常态的持续的写作,把每日反思当做一种习惯?究竟有多少校长真正在架构属于自己的校园文化,并带领全体师生一起活出来?究竟有多少学校在思考,如何扎实推进上面提到的各个新教育项目?——是全方位多项目一齐推进,还是寻找小切口重点突破,还是架构合理的序列,逐年逐一推进? 这位老师提出的这些问题,其实早已时常在我脑海中闪现。为此,怀大爱,做小事,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曾经讲过,即使新教育实验什么都不做,把营造书香校园一件事真正做好,它就已经对中国教育做出了相当的贡献。所以,当新教育研究中心主要精力集中到罕台新教育实验小学、新教育网络师范学院等事务上之后,我们在加强地方区域新教育研究中心建设的同时,也在积极进行新项目的开发,如新阅读研究所的书目研制和萤火虫亲子共读的项目等,这既是力图不断深化和拓展新教育的研究,也是希望让营造书香校园这一行动的步履更加踏实。 但是,当我走进海门、绛县、焦作、桥西等优秀新教育实验区,当我走进内蒙、北京、石家庄等地的一所所优秀新教育实验学校,当我在抓住一切机会,与那些散布在全国各地的新教育榜样教师直接接触,走进一间间的新教育教室,我心底的所有疑问,往往顷刻间烟消云散——真做新教育的人们,就会有真的成长。那些实实在在认认真真行动的区、校和教师,他们所取得的进步,可圈可点,有的故事,可歌可泣!无数次,我被新教育的人与事感动、震动,情难自禁地流下热泪。走读新教育的这一路,我真实地感受到,新教育实验不仅改变了我的人生,也的确幸福了一位位教师的教育生活,真切影响了一个又一个生命,这些人,是新教育的脊梁,这些人,正以有力的行动默默地书写自己的人生传奇! 当然,全国38个实验区的150万新教育师生中,不是所有的实验区都能按照新教育的标准去做,不是所有的教师的专业发展都到了同样高度,更不可能所有新教育的教室都是完美的,年会作为新教育的年度庆典与总结,也从相当程度上体现这个问题。最近几年,年会规模越来越大,规格越来越高,主题展演也越来越“豪华”,来自于新教育内部的善意的批评和提醒也越来越多。前不久李镇西老师也在他的博客中提出,新教育应该避免华丽的表演,回归朴素简约。这位老师同样表示出担心,她说:“至于年会的奢华,我以为,那更是有违新教育一贯坚持的沉静、朴素与隆重。这次遇到一位新教育好友,他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年会后遗症:那就是凡是承办年会的,‘辉煌’过后便是沉寂,有那么几年,会没有声音,会缓不过劲来。我就想,这是为何?是原本只有七分的思考五分的行动,却做出了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呈现,所以“透支”了?是因为定点太高,所以再要前行举步维艰?” 这位老师的反思与追问是有道理的。应该说,每次年会对于每位承办者来说,的确都是严峻的挑战,不要说内容的呈现,就是2000人左右吃住行等后勤的压力,就不是一件小事情。而围绕年会主题的内容表现,要想紧凑集中、完整体现那些劳作的成果,也绝非易事。但是,我个人仍然认为,真正办好一届年会,总的来说,有助于促进区域的新教育实验发展。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桥西新教育实验区。桥西从2005年邓小梅副区长率领部分校长踏上追梦之路,到2008年真正开启新教育儿童课程,走过坚定、漫长而坎坷的历程,可以说,是2010年的桥西年会才真正让桥西的新教育深入人心,尤其是学校文化建设,让许多学校脱胎换骨。所有去过桥西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桥西,真的变了。 至于年会以后是否会由“辉煌”变得“沉寂”,其实与年会是否“透支”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在经过紧张、忙碌甚至“拼命”地工作准备年会以后,短暂的休息调整是正常而且必要的。但是,成长是不可逆的。如果有些美好的事物已经融入学校和教师生命中,就会任何力量也拉不回头。有些曾经举办过新教育年会的实验区和学校,之所以后来相对沉寂了,有许多其它的原因,可最根本的原因并非因为举办年会,而是因为新教育的根,本来没有真正扎在这片土壤。新教育不是在原来的学校教育体系之外,加上一点东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教育生活。新教育的优秀实验学校,也“不应是所有项目齐齐铺开若蜻蜓点水般轻轻拂过,而应该是真真正正地把新教育理念与校园文化高度契合,能够在某个项目上成效卓著并富有创意的学校”。 所以,我完全同意这位老师真诚的建议——新教育,要静静地做,慢慢地做,最重要的是,每天都真正快乐地做。“要允许老师们从当今畸形教育的夹缝里,抽身出来,反思自己的日子,然后站在自己能力许可的范围,慢慢尝试,慢慢收获,慢慢坚定”。 这位老师来自经济发达地区。这些年来,新教育更多地受到农村和相对薄弱地区、薄弱学校的青睐,绝非偶然。一方面与新教育自身的公益理念与情怀有密切的关系,一方面也与这些地区的校长和老师们急于改变教育现状的诉求有很大关系。对于许多发达地区的老师们来说,他们的确对新教育还是有一些误解,认为新教育是在原来的教育上面“叠床架屋”,认为“要在原本已经繁重的工作之外,再去做新教育,这样会让他们累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觉得,有点闲暇去锻炼,去陪家人,也应该是高品质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我也完全赞成这位老师的建议:新教育要做的,是如何让他们懂得,践行新教育,不是简单做加法,不是体力的累加,而是将新教育的理念融入到日常的教学生活中去,更好地提高工作效率。 我一直认为,新教育如果是不断做项目、做加法,一定走不远。如果做课程、做文化,真正地成为学校生命的一部分,成为师生生活的一部分,它才是真正扎下了根。 这种幸福完整吗 这位老师的来信还谈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幸福与完整”。她告诉我:我觉得新教育倡导“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是一种极其美好的朝向。也许正是如此,我从教23年来,唯有接触新教育的这五年,这种作为教师的职业幸福感,尤为强烈。可是,这种幸福与完整,在我看来,是必须有前提的。 她举了一个常丽华老师的例子。年会前常老师在学校排练《绿野仙踪》,家里女儿高烧。爷爷奶奶坐车好几小时赶到孙女家里为她做饭,午饭后又坐车回去了。常老师在微博里说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了,每每想起,便泪流不止。再譬如寒暑假,几乎所有老师都在家休养调整,可罕台的老师们却放弃了休息,在给孩子们补课。这位老师说,她们觉得干老师、常老师他们的生活是“非常态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她感慨地说:每一个老师,都是最普通的常人、凡人。家,是最基本的需要。上有老要照顾,下有小要哺育,还有爱人需要疼爱,家务需要整理,平时与朋友吃个饭逛个街,放假了出个门散散心,也都是一个常态生命的必需。可是,他们都没有。 这位老师真挚地说:我对他们肃然起敬。这种发自内心的敬重甚至到了无限心疼的地步。他们,才是真正在做教育的中国教师。我知道,他们被那么多的目光关注着,他们不得不这样做;他们更被自己的理想激励着,他们心甘情愿这样做。他们期望以自己日复一日的付出,来证明如何让一朵花盛开。 但是,朱老师,新教育,倘若真的要走进每一个普通教育人的心里,那么,它一定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在守住“家”的基础上,才可以去坚守一间教室。 试问,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疼爱不了的母亲,如何去疼爱别人的孩子?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人,又如何去照顾一个班的孩子? 是的,我完全同意这位老师的观点。新教育的幸福与完整,一定不只在“教室”里,一定还包括在“家”里。“家”的幸福与“教室”的幸福兼而有之的幸福,才是完整的幸福。新教育的榜样教师,不应该是牺牲了健康牺牲了家庭,而坚守在教室里的那些老师,而应该是身心健康,热爱生活,既能做称职的父亲、母亲、爱人、儿子、女儿,又是个好老师的人。 新教育倡导的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给许多老师带来了职业的尊严与幸福感,一大批老师的激情被点燃,成为教育的追梦人。但是,不仅这位老师,还有很多人都跟我说过,干国祥、马玲、常丽华老师,甚至新教育的榜样教师飓风大姐、桃花仙子等,在让所有的人“肃然起敬”的同时,也让更多的人“望而却步”,觉得无法效仿。无法效仿的榜样,就失去了榜样的意义,就意味着并非榜样。那么,这些新教育榜样,真的无法效仿吗? 大家熟知的常丽华老师,每天用诗词开启新的一天、每天给学生家长写一张便笺、每周写一封长长的家长信、每天记录自己的教育生活、每学期排练一个童话剧,还开发了诸如在农历的天空下等颇具特色的课程……这些事,需要投入多少精力与时间,可以想象。 还有大家并不完全了解干国祥、马玲等老师在内蒙罕台新教育实验小学的状况:初去时在友校借居近一年半,每天两次供水、时常停电,统一在食堂就餐;后来搬迁到自己的学校里,环境有所改善,但不可能改变的大环境仍有很多,比如气候的干燥、严寒,学生基本没接受过正常的学前教育、甚至受到反教育的大背景……新教育研究中心驻扎在这样的沙漠边陲小镇上,扎根于一间间教室中,继续进行探索、实践。他们为此付出的,恐怕一般人都难以想象。 也曾有人说,新教育是“一群傻子跟着一个疯子”。因为我自己每天早晨5点左右开始工作,阅读,写作,进行新父母晨诵,与一线老师交流……是这样,才能圆满完成繁忙的日常行政工作,又开辟出新教育的田园。 透支生命做事,并不值得提倡,当然也不是榜样。但在精力许可的范围内,一个人将时间用在哪里,就完全是自己的自由,当我们完全实现自己这一点自由意愿时,也就有了真切的幸福感。比如,有的人觉得睡懒觉幸福,可我哪天要是睡了懒觉,我就会痛感浪费了时光,只觉得满心愧疚、浑身不自在,又哪有幸福可言?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天才少之又少。新教育人不是金身铁骨,这些让大家感觉似乎“敬而远之”的新教育榜样教师也都是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有家庭生活、有喜怒哀乐、有酸甜苦辣。榜样与非榜样,其实本质完全一样,都是普通人。 但我们可以说:一般教师,是依然沉睡着的生命,而榜样教师是苏醒过来的生命。这种生命的苏醒和生命的透支,外表有点类似,实质截然不同。正是因为这种苏醒,才让榜样教师们有了清醒的抉择:在旅游与共读间,他们并不排斥旅游,但他们认为共读能够得到更宁静深邃的幸福;在与亲人团聚和为学生付出间,他们当然同样思念亲人,可在得到亲人理解之后,他们选择了付出,如同蜘蛛夏洛般,去为更弱小的生命编织那张幸福的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每个人的时间最后用在哪里,是能看见的。因为不同的选择,而有了不同的收获,榜样才成为了榜样。我们更多的人是通过看见榜样的选择与收获,意识到生命可以无限地接近某个境界,看到生命还具有无限的潜能、无穷的可能。 所以,在这个解构英雄的时代,我们讨论向榜样学习,选择学习什么非常重要。每个人都不完美,榜样也有自身缺陷。学习新教育的榜样教师,不是照搬照抄他们的日常生活方式,而是学习他们执着的人生态度和认真的工作精神,让自身的创造力得以最大程度的发挥,最终让自己的生命也绽放如花,向世界宣告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如此,在辛勤劳作后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当然就是完整的幸福。 在路上是最美的姿态 事非经过不知难。这位老师多年与新教育风雨兼程。她也感叹地说,“新教育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她不局限于关注教育改革的某个领域,而是真正把触角伸向了学校教育的各个角落,这种勇气,非一般教育实验所有”。 是的,新教育一开始就以改造中国的教育为己任,就没有把一种方法、一门课程、一个领域作为自己的目标,而是站在更加广阔的视野上重新审视我们的学校教育,乃至于整个的教育。所以,这也注定了新教育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也注定了要吸引更多的老师与新教育一路同行。新教育如何展示自己“真实而亲切”的形象,如何更加贴近一线老师的生活,如何让中国的老师和孩子们感觉温暖,是我们必须认真思考和用心面对的重要问题。 这位老师在信的结尾写了这样一段话: 亲爱的朱老师,当新教育站在又一个十年的路口的时候,可否把已经走过的日子再重新走一遍,直到感觉自己的脚步够踏实,直到大多数的实验人都能跟上前行的速度,直到让更多新教育的冷眼旁观者,目光终于渐渐柔和。如果,每一个新教育人,因为新教育,他们更热爱生命了,更善于(会)生活了,更能给工作注入思考与活力了,那么,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与完整。相信终有一天,很多很多的中国人,会微笑着对我们说:“是的,你们是对的!” 这是一个普通的新教育人对于新教育的一个期待,也是她对于新教育的一份信任。新教育如何面对自己的下一个十年?这不仅是新教育理事会和新教育研究机构需要思考的问题,也是每一个新教育人应该思考的问题。 把过去的十年再走一遍,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温故知新是必要的,巩固既有的项目成果更是必要的。所以,新教育的研发团队、培训团队需要进一步完善,需要根据不同区域不同学校不同教师的需求,进行相应的指导和服务。适当放缓自己的脚步,也是需要的。让我们的灵魂能够跟随我们的脚步,让已经相对成熟的项目真正课程化、生活化,真正融入学校的日常生活中去,让一线的老师更加从容、更有效率地做新教育,是我们在下一个十年必须努力去做的事情。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前不久在山东临淄召开的2012年新教育年会上,华严集团董事局主席徐峰先生即席发言中对于新教育的期待—— 我们今天的新教育,就是要“修复”延续了2000多年的儒家的道统教育,就是要回归源头,回归传统。新教育的花朵,一定是道统教育凤凰涅磐之后所绽开的带有中华文明胎记的花朵,在新教育所缔造的完美教室里,我已经闻到了这种花朵的芬芳。 至于这种花的形状和色彩,我无法描绘。我甚至猜测,正在积极从事新教育事业的实践者,目前也难于作出令人信服的回答。 但这无关紧要。或者说,这恰恰是新教育的魅力所在。当全中国每一个省、每一个县,所有的教室都变成“小蚂蚁”、“小溪流”教室,这个问题就不需要回答了,新教育也就不再是草根运动,她会变成政府行为和国家意志。到那时,新教育也就要改名了,改名为“中国教育”。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们还要努力,还要坚持,还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继续相信种子,相信岁月,继续付出青春、汗水和生命。 十年,这是新教育成长的十年,也是我成长的十年。十年来,我的心灵被这场新教育的风暴席卷,被热血反复淘洗着。因为一念之缘,诞生了新教育,而最终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无数双关注的眼睛、无数声担忧的叮咛,让我和我们的团队更加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分量沉重。 直至今天,我仍会在别人说我辛苦时笑答“我不是辛苦,是命苦”,我也会在极度疲累时叹声“我是被新教育绑架了”……但是,在每一个群星与孤灯为伴的黎明,我坐在书桌前,总是精神百倍。无论当初是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决定了命运,新教育的旅程已经曲折绵延了十年之久。 十年中,我们一路行走,一路收获。与其说我们收获了成绩,不如说我们收获着希望;与其说我们收获过荣誉,不如说我们收获着信任。是徐峰先生、这位普通新教育老师、以及无数新教育人之间的激励与鼓舞着,让我、让我们能真切感受到自己正生活在美好事物的中心,并从中汲取着不竭的动力,让我们始终充满着信心。今天,我们也将怀着这样的心情,更加坚实地走好新教育新十年的新征程。相信十年以后,我们会给徐峰先生,给这位普通的新教育老师,给所有期待和信任新教育的朋友们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同是那个北京罕见暴雨的夜晚,新教育亲子研究中心的童喜喜也发来短信,主题也与那场大雨和新教育有关:十年风雨仍苍茫。心有梦,自昂扬。水天一色间,虎增双翼,任君翱翔。萦绕萤火微光。 我仍以打油诗回答,信手涂鸦,却是心声:十年辛苦不寻常,甘苦知,未彷徨。征途不平坦,何惧黑暗?萤光烛照,那方充满明亮。 新的十年,让我们共同奔赴明亮那方,让脚印记录我们的故事——最美的新教育,就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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