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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民主化与漠视的政治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俄国活着的最富盛名的作家和反共象征,近来对俄国的政治领导突发义愤,指控其漠视苦难、无能、叛国以及巨大的腐败。民众,他说,"丧失了良心…他们不相信政府推行的改革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俄国并非民主制度,而是一种寡头政治。"底层的民众实际上被排除于公共生活之外。"[人们]只有一个悲惨的选择--要么维持一种低下而卑贱的生存,要么去欺骗国家和彼此欺骗。"他说,出卖士地如同是"出卖俄罗斯"。谈到私有化,他说,这一过程给了七千万人民一个非常严厉的教训--"永远不再相信国家,永远不再诚实地工作"。[1]漠视实质上是历史的后果。不过是在负面意义之上。发生的事情,或者是每一个人遭受到的恶,或者由一件普通的义举带来的善,并非缘于少数积极人士的发动,而更多地是缘于多数人的漠视、心不在焉。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会如此,并非因为相当多的人们想要这样,而更多地是由于大多数民众放弃了他们的责任,听任事态的发展…仿佛支配历史命运的正是这种漠视和心不在焉的幻影般的显现。(葛兰西,1977:17)
全球化问题引发了谁的全球化以及全球化何为的课题。在本章中,我尝试对当今全球化基本形式的品质、界限和矛盾做一番考察:前者由跨国资本及与之相系的新自由主义社会力量所驾驭--一种倾向于扩大社会不平等且以牺牲弱者为代价来巩固强者的全球化形式。我怀疑于各种进步的吁求,并对上述全球化形式缺乏远见和经济至上的逻辑提出批评。我主张一场来势较强的全球政治策反运动,它将在地方和全球两个层面上包含一种--政府与政治生活的--"双重民主化"。我们付出的努力须得到加强,以使更为国际化的国家形式和一个初步的全球市民社会走向切实的民主化。在这个意义上,新自由主义的全球化倾向将在政治上持续得到抵消--它既非不可避免,亦非"历史的终结",就像其某些倡导者和辩护者们试图宣称的那样。
世界秩序与"双重运动"
人们越来越普遍地发现,战后世界秩序的结构和随之而来的冷战超稳定性开始崩溃并得到转换。从一个较长的时间框架(但与纳粹主义、法西斯主义和斯大林主义时代不同)来看,或许世界正在经历着标志着19世纪末和20世纪大部分时期的一场深刻文明危机的另一阶段。在当前的危机中,资本的权势和全球市场力量的范围与深度切实得到了重新肯定。构成这场危机的不仅仅是不断增加的物质产量、资本主义的创造性破坏、战争的效应与后果、核武器的潜在使用、猛烈社会冲突的扩散,对许多人而言,在此之外还有一种政治漠视感、政府的无能及公私责任与义务的没落。
各国政府看来不能有效应对种种时代挑战。在缺乏可供选择的策略以处理金融危机的复现与激烈化的经济竞争的情况下,对新自由主义政策(即由国际贸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在拉美和非洲实行的结构性调整计划)不予反思和不负社会责任的应用造成了根本性的不安和社会的错位。
与19世纪30年代的某种程度相似,20世纪90年代,复古风、宿命论、虚无主义和暴力行为浮现在许许多多人类关系当中,人们如往常一样越来越不满于政治并远离了它。这一现象不仅显现于后共产主义时代的俄罗斯和波兰,而且也在诸如意大利、日本和德国这样的富足国家里暴露出来。尤其是在意大利和程度稍轻一些的日本,陈旧而腐败的秩序正面临着挑战,或者遭到扫荡,而一种后冷战时期的新政治形式正在生成。以上种种发展是一场广泛而普遍的政治转变、重组和构成性改良进程的一部分,与此同时,显然相互矛盾的潮流在世界政治中展开了。许多相对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政治上向内转(即统一后的德国和日本、美国),而其经济和治理则越来越向一种触及全球范围的经济调整。对于这个星球上许多地方而言,这些发展得以进行的一个比较宽泛的经济语境,便是全球市场整合扩张与深化之际产生的20世纪第二次大萧条(在此,中国和东亚的部分地区是显著的例外)。
正在浮现的世界秩序包含着全球化与民主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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