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出土的古钱币研究与考古学的结合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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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中国出土的古钱币研究与考古学的结合论文

  [摘要]:

浅谈中国出土的古钱币研究与考古学的结合论文

  钱币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是财富的象征。出土钱币在考古学研究中的作用甚多,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断代,二是研究当时社会现实,三是研究经济文化交流。尤其是国际间的交流历史。

  [关键词]:

  出土钱币断代社会现实文化交流

  钱币,在考古学研究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但不论是考古学界还是钱币学界,对出土钱币在考古学研究中的作用研究都不多,尚无专文论及。出土钱币在考古学研究中的作用甚多,但笔者认为主要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出土钱币在考古断代中的作用

  考古学断代的方法在史前和历史时期是不同的。历史时期考古学断代方法,除各时期考古通用之类型学、地层学外,还特别注重文字材料,如简牍、铭文、碑志等等。在我国,钱币用于考古断代,仅适用于历史时期。历史上的钱币均有各自的时代特征,这是利用钱币进行断代的理论前提。宋代以前,有布币、刀币、半两、五铢、开元通宝等钱币,一般无年号,但各种钱币的行用均有时间范围。如布币、刀币行用于春秋战国时期,蚁鼻钱行用于战国时期,半两钱行用于战国中晚期至西汉时期。上述钱币又可分为不同的类别,均各有其行用时间。如“八铢半两”为高后二年(公元前186年)所铸,“四铢半两”为汉文帝前元五年(前175年)所铸。其他如货泉、大泉五十等新莽钱币、蜀汉直百五铢、南朝宋孝建、景和等钱币,均有较明确的行用时间,不必一一列举。五铢钱,始铸于西汉武帝元狩五年(前118年),废止于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是中国古代行用时间最长的货币,历时七百多年,被誉为“长寿钱”。经学界各代达人的努力,五铢钱的断代研究已经取得丰硕成果。其中尤值一提的是蒋若是先生《洛阳烧沟汉墓》一书。蒋氏利用大量的汉墓材料,结合文献记载将汉代五铢钱分成五型。虽然其中某些细节尚可商榷,但其基本结论经半世纪的考验,仍无大谬,受到学界的高度赞扬。在撰成《洛阳烧沟汉墓》几十年后蒋先生又完成《秦汉钱币研究一书,该书集蒋先生几十年研究秦汉钱币的心得,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此外,北京大学吴荣曾先生撰有《五铢钱与墓葬断代》一文,对磨郭钱、五铢小钱的断代进行了深入研究,颇有说服力。今日,两汉五铢的断代已经不存在较大问题。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政权更迭频繁、地方政权并立,因此,货币的发行混乱不堪,多数货币行用不久即颁行新币人们可能认为,这个时期币制如此混乱,断代研究可能会很难,其实恰好相反。原因很简单,每种钱币行用的时间不长,正好更准确的表明了该钱币的所属时间。如梁四柱五铢,钱面上下各有二星,颇具特征。又如南朝宋文帝铸重达八铢之五铢钱,世称“当两五铢”。这些钱币的时代特征明显,于断代十分有利。隋五铢外郭特宽、钱色泛白、“五”字旁有一竖,特征鲜明,易于判别,且行用时间较短,故断代价值较高。“开元通宝”钱也是一种长寿钱,始铸于唐武德四年(621年),一直作为主币沿用至五代十国时期甚至清代太平天国农民政权也曾铸行此钱。唐、五代所行“开元通宝”品种达数十种,其区别主要体现在字形变化上。目前学术界已能大致区别出不同时代之“开元通宝”。

  宋代以来,年号钱盛行,往往每次改年号,都要发行新的年号钱,此已为学界常识,不必多言。年号钱的发行为考古断代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使断代能更为精确。仅举一例:广西贺州博物馆2002年在对临贺故城进行维修时,发现一座出土“元丰通宝”的墓葬打破红色砖墙的情况,从而判断出红色墙砖的时代在北宋元丰年间以前。后来再结合文献记载的时期曾对城墙进行过较大工程的情况推测该段城墙为南汉所修。这样的例子在考古工作中屡见不鲜,不再赘述。

  综上所述,出土钱币为历史时期考古断代带来了极大便利,成为考古学断代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

  二、利用出土钱币进行考古断代时的注意事项

  虽然利用出土钱币进行考古断代作用巨大,但在具体操作时有一些注意事项,否则可能得出错误结论。第一要注意的是晚期地层、遗迹、墓葬等单位出土早期钱币的情况。从理论上看,晚期单位(地层遗迹、墓葬等)可以包含早期遗物,而早期单位不可能包含晚期遗物。因此,在晚期单位出土早期钱币的情况是不奇怪的,也是常见的。第二要注意的是钱币的行用时间下限。一种钱币的颁行时间是其行用时间的上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其时代下限却难以确定,因为颁行新币后原来的钱币并没有立即退出历史舞台,而是与新币共同流通,有时流通时间还甚长,这在五铢、开元通宝等长寿钱身上体现特别明显。笔者在研究三峡地区秦汉墓时发现:秦半两、汉初榆荚半两、文帝四铢半两等半两钱均沿用至西汉中期,武帝五铢沿用至东汉中期,昭宣五铢沿用至东汉晚期。出人意料的是,新莽的货泉和大泉五十也有沿用至东汉晚期的情况。管维良先生曾对魏晋南北朝时期四十批墓葬和窖藏中的出土的钱币进行分析统计。结果如下:三国吴的六批材料中汉五铢钱在所有出土钱币中所占比例最低为33%,最高为100%,绝大多数时候为90%以上。两晋的十六批材料中有十四批出土汉五铢,所占比例最少为33%,最高为100%,有7批。绝大多数为90%以上。南朝5例,分别为100%、8%、100%、95%以上、66%。北齐6例,仅一例出土钱币3枚,其中汉五铢2枚。值得一提的是上述统计中,出土钱币较多墓葬中汉五铢的数量均在90%以上,可见,当时流通的主要货币应该是汉五铢,只是到北齐前后,汉代五铢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笔者认为,各种钱币的实际行用时间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重要课题。在上面两种情况下,如果仅仅依靠钱币进行断代就有可能会拔高时代,造成断代失误。为此,须坚持两个原则:其一,在出土不同时代钱币的情况下,应以时代最晚材料作为断代标准;其二,钱币材料要与其他材料,如地层关系、墓葬形制、器物、碑志、铭文等等结合分析。须知,钱币材料仅是断代的一个手段,不是唯一的手段,我们既要重视出土钱币在考古断代中的作用,但又不能过分夸大。

  三、研究社会现实

  钱币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是财富的象征。在中国古代“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的观念支下,不管高下贫富,人们都要往墓中放置一些钱币,这些钱币有的是流通的实用币,也有的是非流通的冥币。从随葬钱币的情况可以窥探当时社会现实,如社会盛衰、贫富分化、丧葬意识等等。

  钱币是社会盛衰的一面镜子,但利用出土钱币进行社会盛衰研究,需要较多地依赖历史文献、社会背景来进行研究。因此,本文不打算在这方面多作论述。

  墓葬中随葬钱币的多少可以反映社会上贫富分化的程度。以三峡地区秦汉墓为例,西汉早期的11座墓葬中,其中2座没有出土任何钱币,其余9座分别出土5枚、6枚、16枚、58枚、63枚、80枚、87枚、113枚、173枚,共5l4枚,这11座墓平均每座约47枚。西汉武昭时期墓葬共27座,其中没有出土任何钱币的有9座,出土情况不详的有3座,除此以外的15座墓葬,出土钱币最少的是2枚,最多的是1042枚,总数约2200枚,除去不详的3座,其余44座平均约50枚。从上述数据看,各墓之间存在严重的不平衡,最少的连1枚钱币也没有,最多的达到上千枚。据研究,出土1000余枚钱币的墓葬可能是郡守一级官员或其家人的墓葬。虽然由于保存状况的不同,有的墓葬出土钱币数与实际随葬数有一定差距,但由于纳人统计的墓葬数量较多,上述结论应当还是可信的。为显示孝道,加上相信人死后还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仍然需要人世间的一切,因此,古人们往往不惜花费巨资,为死去的亲人打造一个类似于生前的世界,即所谓“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汉代是一个崇尚厚葬的时代。西汉时期的《盐铁论》“散不足”篇有云:“古者,不封不树,反虞祭于寝,无坛宇之居,庙堂之位。及其后,则封之,庶人之坟半仞,其高可隐。今富者积土成山,列树成林,台榭连阁,集观增楼。中者祠堂屏阁,垣阙罘恩。”时人王符也指出:“今京师贵戚,郡县豪家,生不极养,死乃崇丧。或至刻金镂玉,橘梓梗楠,良田造茔,黄壤致藏,多埋珍宝,偶人车马。造起大冢,广种松柏,庐舍祠堂,崇侈上僭”¨。

  一个墓葬是否厚葬,可通过陵墓大小、随葬品多寡精粗等方面体现。钱币是非常重要的一种随葬品,也是体现是否厚葬的一面窗口。以洛阳烧沟汉墓为例。该墓地的墓葬全为中小型墓,即便如此,225座墓葬共出土钱币11265枚,平均每墓出土钱币约50枚¨。当然,这只是考古出土的,如考虑到历史上被盗和自然破坏,其数目将更大。为让读者对50枚钱有个明晰的印象,我们可以简单地看看当时人们的赋税和生活状况。西汉的人头税分算赋和口赋两种,前者课于成年人,后者是未成年人。算赋在西汉多时每人120钱,少时为40钱,口赋为23钱。东汉时继承了西汉的算赋和口赋。因此,50钱相当于算赋的'41.7%-125%,相当于口赋的2倍多。这个数据应该说是比较多的。

  我们再看看当时人们在算赋和口赋下的生活状况。《汉书贡禹传》云:“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困重,至于生子辄杀。”赋税的沉重,引起了人民的赤贫化,进而导致社会极大动荡。每座墓葬同样平均出土50枚钱币的三峡地区情况又是如何呢?东汉晚期三峡地区流行一首谣谚:“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披衣出门应,府记欲得钱。语穷乞请期,吏怒反见尤。旋步顾家中,家中无可与。思往邻家贷,邻人已言匮。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在活人生活尚且如此困顿的情况下,人们还情愿拿出这么多的钱币来为死人随葬,可见厚葬风气之盛。

  四、研究经济文化交流

  中国在历史上多数时间都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中外经济文化交流从未中断。钱币作为支付、贮藏的手段,是贸易时不可或缺之物。因此在中国境内出土了不少外国钱币,如波斯萨珊朝银币、东罗马和阿拉伯的金币以及日本钱币等等,在国外也出土过不少我国古钱币,尤其是唐宋以来的钱币。散布于世界各地的异国钱币是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有力见证。出土的异国钱币是研究古代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一种有效手段。学术界很早就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也较丰硕。如夏鼐先生在上世纪50~70年代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收集统计了当时出土和收藏的波斯萨珊朝银币、阿拉伯金币、东罗马金币等,并对其背景进行了探讨。近年来,康柳硕先生《中国境内出土发现的拜占庭金币综述》《从中国境内出土发现的古代外国钱币看丝绸之路上东西方钱币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和罗丰先生的《中国境内发现的东罗马金币》等文章也是这方面研究的代表作。前几年出版的戴建兵、王晓岚《中外货币文化交流研究》是这方面研究的一本专著。

  国外学者也有不少研究文章,如法国F蒂埃里c莫里森的《简述在中国发现的拜占庭金币及其仿制品》等。

  根据目前的考古发现和研究,上述外国钱币在新疆出土最多,这跟文献记载相符合。《隋书》卷24“食货志”记载:“河西诸郡,或用西域金银之钱,而官不禁”。从新疆到关中的丝绸之路沿线均有外国钱币发现,甚至在洛阳也有部分出土。据夏鼐先生统计,萨珊朝银币在中国已经出土2000枚以上,分属十几位王在位时期,时间跨度从4世纪至8世纪。在国外也有不少中国钱币出土,如日本就曾大量出土中国的五铢钱、货泉以及后代的历朝钱币。有的地方出土数量很大,如宝冢市堂坂遗址出土了10万多枚,而山口市大内遗址出土的则有250公斤。另外在越南、朝鲜等地也曾出土过中国的古钱币,散见于国内外的报道中,此不赘述。利用出土的异国钱币固然是研究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手段,但并非唯一手段。笔者认为,中外古代由于受他国影响而铸造出的钱币也是重要的研究对象。例如,古代中国的周边国家,如朝鲜、日本、越南、泰国等国在历史上都曾仿照中国铸造圆形方孔钱。如日本曾仿铸南唐的“唐国通宝”“至道元宝”越南曾仿铸“开元通宝”“元占通宝”“天禧通宝”“至道元宝”“元符通宝”等等。此外,在丝绸之路沿线如新疆、中亚等地出土的一些钱币带有明显的东西方货币文化交融的特点。如:古于阗国铸造的汉二体钱(俗称“和田马钱”)、古龟兹国铸造的汉龟二体钱、回鹘钱、察合台钱币等都属此类。

  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研究是近年来的一个学术热点,中国境内出土的外国钱币、国外出土的中国钱币以及能体现相互之间货币文化交流的钱币材料都是有力的历史见证,对它们的深入研究,必将推进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中国古钱币研究正方兴未艾,越来越走向深入,与考古学的结合也日益紧密。

  参考文献:

  [1]蒋若是.秦汉钱币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1997.

  [2]齐东方.隋唐考古[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

  [3]胡庆生.贺州市博物馆利用钱币进行考古断代的两例报告[J].广西金融研究,2003,增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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